“弄鬼掉猴!”
陈重曲抬手,狠狠地捏住了姚子碧的鼻子。
“哎哟哟”
姚子碧随即发出了瓮声瓮气的痛呼。
“少东家似乎很喜欢这个小丰子。”
驾马车的缸子听闻车厢内传出的动静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是?”
看着立于跟前的三个大酒缸,尹升一头雾水,遂看向一旁的姚子碧。
“这是”
“这是我替我们家小丰子赠你的陈酿,以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尹公子笑纳。”
姚子碧刚要开口,便被陈重曲打断,并被其一把揽在怀里。
瞅了一眼陈重曲紧握姚子碧肩膀的手,尹升微微蹙眉,顿觉碍眼。
“咳!”
他收回视线,看向陈重曲,拱手道:“在下救小丰子,只是举手之劳罢矣,陈少东家太客气了。”
“应该的,毕竟,我与小丰子情同兄弟,你对我兄弟有恩,我定当牢记。”
语毕,便松开姚子碧,面向尹升,行了拜礼。注:明朝拜礼揖礼俯伏以手按地屈左右腿叩首起右腿两手齐按右膝起左腿平身。
姚子碧见状,亦下跪谢礼。
“额”
见二人这般阵仗,令尹升手足无措,随即上前,再行拱手礼,“二位莫要多礼,既然大家因缘而识,以酒结友,日后,便可饮共杯中酒,续上这份情谊。”
“哈哈尹公子说得好!”
陈重曲冁然而笑,率先起身后,便搀扶起了姚子碧。
“这三缸酒是陈少东家自个儿酿的吧?”尹升笑着问道。
“不是我独个儿酿的,而是与我家父一同酿造的,存了有好几年生了,亦是粮食酒。”陈重曲说道。
“原来原来是陈老东家与陈少东家共同的手笔,那定是佳酿无异。”
尹升看向那三缸酒,不由兴奋地搓了搓手。
“不过,此酒甚烈,还望尹公子酌情品尝哟!”
尹升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陈重曲的眼睛,他狡黠一笑后,还是不忘提醒了一句。
“嗯嗯!我会的。”
已然被那三缸美酒吸去注意的尹升,显然没有将陈重曲的好意提醒放在心上,转身即忘。
“唔好酒!好酒呀!”
一杯饮尽后,尹升不觉过瘾,随即又唤来幺子,拿碗过来,抱着碗大口畅饮。
“东家,美酒虽好,但切莫贪杯啊!”
幺子见状,随即提醒。
他刚刚亦喝过一杯,便知这酒甚为上头,不似一般的粮食酒,多喝不上头。
幺子的酒量自然要比尹升好上许多,且更为懂酒,因此,他才有此担心,生怕尹升喝醉。
“无妨,我的酒量尚可,况且,我们现下在府内,又不是在外面,即便喝醉了,你扶我回房,睡上一觉便是。”
尹升摆摆手,继续抱碗痛饮。
“额好吧。”
幺子无奈,不再劝说,只好小跑至灶房,让斐娘提前熬上一碗醒酒汤来,以防万一。
现下,他与斐娘皆签下了长契,为尹升做事,而尹升待他们亦不错,除了每月一人三两银子的工钱外,还为他俩专门准备了一间小院,作为他们的小家。
小院不大,胜在独门独院,与其他下人住的院落区隔开来,隐私极佳。
一切就绪,只待东风,幺子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斐娘风风光光地娶过门。
“你刚刚瞧见咱们小姐了吗?”
斐娘一边忙活,一边询问。
“嗯,见着了,不过,那位陈少东家也在,我就没敢出去,只躲在门后偷瞄了几眼。”幺子点头。
“小姐还好吗?”斐娘关切道。
“唔看起来不错,似乎长个头了,亦壮士了一些。”幺子回想了一下,说道。
“壮实了一些?”
听闻此话,斐娘放下了手里的动作,皱眉看向幺子,“小姐可是个姑娘家,怎能说她壮呢?”
“额可她现下乃女扮男装呀!不说壮,难道说丰盈啊?况且,我瞧着,她似乎并未丰满,依旧是一马平川”
幺子愈说愈小声,好似蚊蝇嗡嗡一般,不过,还是被一旁的斐娘听得一清二楚。
“说甚浑话呢!”
斐娘一叉腰,上前便揪住了幺子的耳朵,厉声喝道:“即便小姐与我们不再是主仆关系了,你亦要尊她敬她,当初,若非夫人偷偷分了部分自己的嫁妆与我们,我们定要留宿街头,当那讨乞之人。”
“是是是!我知错,知错。”
幺子赶忙点头如捣蒜,连连认错。
“哎小姐这般,何时是个头哟!”
松开幺子的耳朵后,斐娘愁眉锁眼,唉声叹气。
“小姐女扮男装混进陈氏酒坊,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听说”
“听说啥?”斐娘随即问道。
“听说,咱们姚家与这陈家,似乎有什么协议。”幺子凝眉道。
“协议?”
“嗯,有一回,我听老东家无意间说出来的,好像是婚约啥的。”
“婚约?”斐娘大惊。
“砰!”
突然,主厅传来的一阵东西打碎的声音,随即将二人的注意转移。
“咋回事?”斐娘急忙问道。
“你继续忙,我去瞧瞧。”
说着,幺子便向主厅跑去。
“子碧啊子碧”
“你为何要这般委屈自己?”
“我尹升哪里不好呀?你非要跟那陈重曲”
“东家!”
幺子刚一迈入主厅,便见地上一堆瓷碗碎片,以及瘫坐在碎片旁,正发酒风的尹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