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个毛球,酒一喝完,便跑没影儿了。”
姚子碧虚着眼,看向前方,却并未再看到那坨漆黑的小身影。
“它是这般的,行踪飘来荡去,无拘无束。”陈重曲笑道。
“唔一只自由自在的小猫。”
姚子碧收回视线,将毛球喝过的那个杯子递还与了陈重曲,“这个就给毛球用吧。”
“嗯,我正有此意。”
陈重曲收好杯子,点头笑语。
“呼向少东家坦白之后,心里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姚子碧摸着自己的胸口,吁出一口气来。
“你呀!心中定是藏不了心事。”陈重曲笑着摇头。
“嘿嘿!”那可不一定^^
我是你未婚妻的事情,不仍旧是个秘密吗?
“咦你奸笑作甚?莫非,还有事瞒着我?”
见姚子碧笑得鸡贼,陈重曲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挑眉看向她。
“没有!”
姚子碧随即收起笑意,将袖口拽紧后,看向陈重曲,试探道:“少东家,这每隔五日,一定要齐搓夹夹吗?”
“怎得?你不愿意?”陈重曲问道。
“我”
姚子碧滴溜儿着眼珠子,垂首片刻后,才抬起头来,假模假式道:“我有病!”
“哈?”
姚子碧指着自己的脖颈,说道:“若是与众人共用一个澡池沐浴,我这里便会起疹子。”
“额这可是个怪病啊,你有瞧过大夫没?”
“瞧过,大夫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让我尽量避免与他人共用沐浴之水。”
“难怪你从不与大家伙儿一同沐浴。”陈重曲恍悟。
“那你怎不早说?”
“我我怕你们会因此而嫌弃与我。”姚子碧故作为难道。
“想啥呢?我们是那种人吗?”
陈重曲嗔了她一眼,又道:“放心吧,我会将此事告与众人的,日后,你便自行沐浴。”
“多谢少东家!”姚子碧立马拱手道谢。
嘻嘻
美酒好酣眠,怀揣着愉悦的心情,姚子碧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
“尽管,你并未拜我为师,但你我皆兄弟,况且,我又答应过你,要将这摘酒的手艺尽相传授。”
次日,陈重曲便带着姚子碧,行至天锅旁,指着出酒管,以及对应的宽口酒壶,说道:“因此,我便将我总结的摘酒窍门告与你,你记好,并看清。”
“好!”
姚子碧点头,神情专注盯着那个空酒壶,丝毫不敢走神。
“其实就四个字。”
陈重曲抬手,比了个四,“看花摘酒。”
“看花摘酒?”
于姚子碧而言,这四字儿有些陌生。
“没错!”
陈重曲点点头,说道:“把酒头摘出,再边摘边尝,准确分级,此乃味觉之法,而看花摘酒,靠的则是双眼。”
“双眼?可如何看呢?”姚子碧好奇。
“全凭经验,不过,亦不是无规律可循。”
语毕,陈重曲便朝一名学徒点了点头,后者会意,开始分甑蒸酒。
“所谓面有细花者为真。”
待到锅内少许蒸馏酒液从出酒口流入酒壶后,陈重曲便指着酒水激溅而生的气泡,说道:“此乃酒花。”
“酒花大小,以及滞留时长,是判定白酒质量的方法之一,不过,一般人,并不知晓。”
“通过经验,方可将酒花较细者、堆花时间较长者视为上品。根据流酒的进程,一般分为大清花或豌豆花,其酒花大如黄豆,整齐一致、清亮透明,又消失极快,最是上头慢慢地,酒花变得小而碎,便称为小清花或豆子花,其酒花大小如绿豆,清亮透明、消失速度慢较慢,烈而不上头。”
“咕噜咕噜”
陈重曲一边观察,一边继续,“伴随着蒸馏的进行,随之出现了碎花与云花,其酒花大小如米粒、互相重叠可重叠二至三层,存留时间比较久,约莫一炷香之久,中等烈性之后便是二花,又称小花,形似云花,大小不一,大者如大米,小者如小米,存留时长与云花相似,但烈性较小当临近酒尾时,则出现水花与油花,其酒花如小米的四分之一,布满液面,大多为油珠珠,酒性甚弱。”
“没了?”
直至最后,彻底无花。
“嗯,蒸馏结束,酒花消失。”陈重曲点头。
“如此看来,这酒花越大,消散越快,便更易上头这酒花越小越少,消散越慢,便不易上头。”姚子碧总结道。
“聪明!”
陈重曲笑着轻点了一下姚子碧的小翘鼻,又道:“除此外,还有更细、更详尽的方法,皆是我这些年来,逐一总结而出的,日后,再一样一样地教与你。”
“好呀!”姚子碧兴奋地笑道。
“还有,我们所酿的粮食酒,这酒花与一般的酒又有不同。”陈重曲补充道。
“哪里不同?”姚子碧急忙问道。
“坐花时间长,酒花均匀,且细小。”
“难怪我们的粮食酒多喝不上头。”姚子碧顿悟。
“对了,那位尹公子住哪儿来着?”陈重曲忽然问道。
“鼓楼街32号。”
“嗯,现下无事,我们去送酒吧。”
“现下便去?”
“报恩当及时,再说了,若是再耽搁几日,兴许,我就后悔了。”
扬了扬唇,促狭一笑后,陈重曲便放下衣袖,转身向酒窖外行去。
“别!现下便去。”
姚子碧见状,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