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君若尘没有否认,不过言辞之间却也有意避过。并未谈及是否认识,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何处见过?”看君若尘的样子,倒不似说假,想必是真的见过,如果知道这玉牌产自哪里,是不是就能找到幕后之人了。 这些日子,她也想了很多,她的身世,她的寒噬,加上这次夜浩宇的失踪,还有师傅的异常举动,都让她觉得幕后一定有一个人在推动这一切,而这一切和或多或少都有着联系,准确的说是和柳怡馨有联系,她这个所谓的娘,来历神秘,她派秦魅调查的结果居然是一片空白,在认识夜浩宇之前就像是凭空出现,难道她也是穿越的?如果是这样,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一个偶然还是有人蓄意为之?太多的谜团萦绕在心头,现在碰到个认识这玉牌的人,不得不说,让夜离殇还是有些激动的。 “你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这玉牌你从何处而来?”君若尘却不再回答夜离殇问题,不过眼底闪过一缕诲色。 “这是我娘之物”,夜离殇并不回避这个问题,既然认识,必定也知道这玉牌为何人所有。她倒要看看,这个人和她那个所谓的娘,是什么关系。 “柳怡馨?”君若尘喃喃的说着,眉间闪过一抹沉思。 “你认识她,也识得此玉牌,你是谁?”夜离殇此刻可以肯定,这个人和柳怡馨定是来自一处。 “夫人,你在这里呀,为夫找的甚是辛苦呢,哦,这位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宫湮陌,再也藏不住了,以为夜离殇很快就会离开,没想到却和他聊了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夜离殇看着突然出现的宫湮陌,这个家伙,刚刚不是还和她生气呢吗?怎么,这么快就气消了,看来她也不用再费心了。 “为夫想你了,来看看夫人你呀,嗯?”宫湮陌一把伸手揽过夜离殇,手下加重了力道,此话听上去,有些不甘的意思。 “别闹了,我有正事”,夜离殇有些无奈,这个宫湮陌,真是拿他毫无办法。 “夫人的事,就是为夫的事,你觉得呢?君若尘…”,不待夜离殇回话,宫湮陌便转头反问道君若尘。 “宫湮陌”,君若尘却没有意外宫湮陌知道的名字,仍是那幅寡淡的模样。 果然和他的名字一样,好个有一君子,飘若无尘,冷情冷心,凉薄如斯。 “你和他,不合适”,不再理会宫湮陌,君若尘转头却对夜离殇说着,半合双目,却自有一种仪然之意,凉薄无波的眼眸里此时却有着浅浅的悲悯,如同一层薄雾,笼在上面,化不开,吹不散。 “君若尘,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我宫湮陌的人你碰不起,也动不得”,宫湮陌霍然回首,目光如刀,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这个人来历神秘,武功莫测,早就看出他居心不轨,没想到竟是存的这般思量。 君若尘坦然对视,在刀般目光中凉薄如斯,半晌,君若尘目光渐敛,眼中迷雾散去,道:“但愿…”,轻拂衣袖,转身而去,脚下轻盈,转瞬便没了踪影。 夜离殇无语,看来有些事,需得改天再问了,抽身离开宫湮陌的怀抱,心事重重的向前走去。 而宫湮陌却未追于其后,目光沉沉,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树阴的投射下,一阵凉风刮过,掉下几片树叶,被风吹散,宫湮陌叹息着,“入秋了…”,言语轻轻,被风吹散在空气中。 夜深时,宫湮陌才回到房中,屋内没有点灯,月色从窗户的镂空花纹上印射进来,地上有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浓郁的酒香四散而来。 “别喝了”,酒气如此重,看样子是喝了一会了,宫湮陌眉头微蹙。 夜离殇确实有了些醉意,眼眸有些迷离,抹了抹唇边的酒液,不禁凄然一笑,道:“一起?” 不知是月色过于皎洁,还是两人均心事重重,此刻夜色的笼罩下,反倒都异常的平和,没有了往日的针锋相对,冷言相向。 宫湮陌回眸相视,看着夜离殇微红的脸颊,莹莹的薄唇,还有眼底积蕴的凄然,突然胸中烦躁更胜,半晌,接过夜离殇手中的洒盏,一饮而下。 “好酒量”,夜离殇双眼微醺,慢吞吞的说道:“不想冥王不仅长于朝政谋算,更擅这杯中之物,想来这般豪量,定是在官场时常宴饮之中,久练而成?”,许是真的有些醉了,酒量一向极佳的夜离殇此时话也多了起来。 这是讥讽他擅于虚与委蛇,周旋于官场之间,时常胸中多谋算,看来今天的事,她是计较上了,宫湮陌一笑,举杯不胜感慨的道:“官场饮宴频繁,诸国皆如是,久而久之确实也就练出来了,可不想面对夫人如此海量,以为必要狼狈扶醉而归,却不料极不上夫人的万分之一,呵呵。” “论酒量,你的确不如我,不过论城府,我却是望尘莫及,呵…”,夜离殇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你知道了?”宫湮陌眉毛一挑,语气悠悠。 “你做的这么细,毫无纰漏,整日于此,却只字不提,宫湮陌,你是觉得我夜离殇很蠢吗?被你如此戏弄”,夜离殇双眸如刀,凌厉冷冽,此刻竟无一丝醉意,说出的话也寒气逼人,夜深露重,即使美酒下肚,却无半分暖意。 在夜离殇如刀的眼神中,宫湮陌却一时无话,顿了顿,道:“如果我说我不是,你会信吗?”,宫湮陌语调很缓,仔细听去,呼吸有些加重,眼底略过一丝期冀。 “不信”,夜离殇没有一丝犹豫,脱口而出。 斩钉截铁的话,让宫湮陌眼底的期冀转瞬消散,只余下浓浓的黯然哀凉,嘴角抹起一丝弧度,拿起杯中酒盏,一钦而下,道:“今日这酒,真苦”,然后便转身离去,空气中,只余下沙沙的风声,咯吱咯吱的门声。 夜离殇未有动作,想着白天发生的事,起初看到信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是相信师傅平安无事的,是相信宫湮陌说的一切的。本来她应看不出的,宫湮陌做的滴水不漏。 可是信纸的一角油渍却让她心生疑惑,师傅喜好吃烤鸡,所以经常在山上自己做着来吃,调料是她走之前特意配好留在师傅房间的,这上面的油渍,师傅一向懒惰,即使是出门,却从不携带任何物品,师傅曾说过,虽然她的调料好极,可是不易太过贪恋,出门在外,还是收敛一些的好,所以也只有在山上的时候,师傅才会烤来吃。 而宫湮陌却说是他们找到的师傅,师傅写下信来,才回到的青国,以她对师傅的了解,如果真的一时贪玩,绝不会这么快回去, 不过字迹的确是师傅笔迹。说明这封信是师傅还在青国之时写下来的,那么现在,师傅一定不在青国,至于究竟在何处,看来,宫湮陌是知晓的。 夜离殇想不明白,宫湮陌这么做的目的,他明明在她之前见过师傅,还能带回师傅写给她的信,师傅那样的人,应该不是受人威胁,可是师傅为何又要配合他,不愿见她,却将信托付给宫湮陌,而宫湮陌又为何要骗她,会是师傅交待的吗?还是他擅作主张,阻拦她找到师傅? 那么师傅又知道些什么,是她想问的吗?今天的那个君若尘又是谁,知道些什么,要不是宫湮陌的突然出现,她是不是就会问到什么了?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又一个谜团,萦绕在夜离殇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果不出所料,君若尘已经走了,这个人,来时一阵风,走时更无迹可寻,算了,她有感觉,他们还会再见的。 ==分界线== 安城,是青国与离国的边境之地,安城以北则是青国境地,以南则为离国境地,不过安城甚小,两国也从未因此有过争论,到底应归属于哪一国。 忽有蹄声如雨,飞驰而近,街道旁瞬时便沙尘飞起,便看见有人单骑匹马,从旁而过。 “唉,刚刚那好像是青国的士兵呀”,有人发现马上的人穿着的是青国军服。 “可不就是吗,看他那样子,好像还挺着急,难道是边境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会是离国打过来了吧?”有人猜测道。 “哎,这离国还真是不安分,刚打下了战国和良国,现在又来打我们青国了,这是要变天了呀”,战争波及最大的永远是百姓。 “快走吧快走吧,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那飞驰而过的马匹一路朝青国军帐而去,“吁…” “报”,赫连安正在帐中商讨攻打离国之事,只听帐外有人上报,难道…顿了顿,道:“进来。” “安王,不好了,离国大军正在朝此处而来”,侍卫说道。 “领将是何人?兵力多少,可有离稀辰?”赫连安是有些诧异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离国竟还有余力来攻打他青国。 “领兵之人正是离国大将,李威,兵力约十万左右,暂没有发现离国太子身影”,侍卫一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