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含蓉拼命点头,口中喃喃道:“够了,足够了!”
西遥取出【限时实体卡】,他没有想到第一个使用这张卡片的居然不是自己,难道这也在系统的计算之中?
“铄儿!”
一察觉到自己的魂魄变化,顾不上惊讶,孟含蓉就急切地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捧着灵位的卫景铄瞪大了眼睛……
*
卫景铄觉得自己这二十年来全都白活了!
他从未曾像此刻般如此憎恶自己!
当他看见母亲的一缕残魂忽然现身,当他望着母亲又哭又笑想靠近自己又不敢的样子,当他看到母亲面上的两道血泪……他才知道,过去的十多年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明明对那个“母亲”的身份存疑,却为何不去深究!?
为何让那个冒牌货鸠占鹊巢,而真正的母亲却一直被困在此地受苦,是自己的懦弱和犹豫造就了这一幕,他枉为人子!
他恨不得以死谢罪,可是他还不能死,母亲只剩一缕残魂,而大仇未报。
这是他的……亲娘呀!
“铄儿,莫要自责,娘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知子莫若母,孟含蓉一看卫景铄的神情,便知道他想岔了。
“娘……”卫景铄眼含热泪,望着眼前的残魂后悔莫及,“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太懦弱了!”
他又急切问道:“我该如何做才能救您?”
孟含蓉摇头:“傻孩子,不用责怪自己,此前我不能现身,你又能做什么呢?而今,当务之急是夺回你的爵位。”
“什么劳什子爵位,他们要就拿去好了!但是将娘害成这样的人,她,他们,我绝不放过!”
“铄儿,不要冲动。”孟含蓉安抚道,“事已至此,怨恨无济于事,你若真为娘着想,便要振作起来。你要知道,这些年来,娘一直看着你,你不是没人疼的孩子,还有娘疼你,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放弃你,娘也不会弃你而去,莫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放弃自己。”
“娘……”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卫景铄痛哭失声,将头埋进了母亲的怀里。
他羞愧不已,亲娘就是亲娘,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心结,这些年来,自己确实是走了岔路,不该为了那些人自暴自弃。
“娘,如何做才能让您还魂?听说清虚观里有高人,我去找他们可行吗?”
孟含蓉摇了摇头:“那些道人,多半是沽名钓誉之辈,我已等来了能帮我的真正高人,这方面你无需担心。另外,这世上若还有愿不计后果帮我的人,便只有你的外祖母了。”
“好!我这就去找外祖母。”
“你外祖母远在金陵城,路途遥远,娘舍不得你受这奔波之苦。”
“无妨,一点奔波算得了什么,我马上去金陵!”
“铄儿,你要千万小心。”
孟含蓉贪婪地看着儿子的面容,如果可以她真不想跟儿子再分开,可是她又知道这趟金陵之行不能不去,而且宜早不宜迟,她自家知道自家事,她……撑不了多久的。
更何况,儿子若要夺回爵位,也需要娘亲助力。
唯有当过娘的,才知道娘亲才是最了解孩子的人,若非自己远嫁京城,长年见不到亲娘,岂会让孟含薇瞒天过海?
“娘,你放心。”
卫景铄神情坚定,这些年来他心灰意冷,做错了许多事,现在他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了。
他望着母亲单薄的身影,眼圈再一次红了,他面向母亲缓缓跪下,额头触地拜了三拜:
“娘,儿去了,您千万保重。”
“好,娘等你回来。”孟含蓉赶忙上前扶起儿子。
卫景铄再次拜倒,这次却换了个方向:“多谢西先生仗义相助,令我母子得以相见,请受卫景铄一拜。”
之前孟含蓉现身时,已简单跟他说过西遥的事,因此他知道这个神秘人的存在。
西遥出声:“份内之事,不必言谢。”
“我此去金陵想必耗时颇久,恳请西先生在我走后多加看顾我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卫景铄再次深深拜倒。
“你放心。”西遥伸手托起卫景铄,“安心去做你的事,有我在,你娘暂时不会有事的,你快去快回。”
“是。多谢先生。”卫景铄最后深深望了一眼母亲,毅然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