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芹:“季建国,那是你儿子,他欠的钱你不还谁还?”
季建国:“他已经成年了,就应该为他自己的行为负责!”
薛芹:“负责?他怎么负责?他还是个孩子!”
季建国:“什么孩子,也就只有你把他当孩子!他这个年纪,已经是能承担刑事责任的个体了!”
薛芹:“你这叫什么话!”
季建国:“你如果再这么惯着他,早晚会有那一天!”
薛芹:“有你这么咒孩子的吗?啊?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找遥遥。”
季建国:“不许去!”
薛芹:“瑶瑶是伟伟的姐姐,替她弟弟还债有什么不可以的!”
季建国:“这话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季伟这么些年在外面惹得那些事,哪件不是遥遥替他解决的?遥遥一个人在那个大公司上班,说起来工资是高,但你要知道那也是遥遥拼命挣来的!”
里面的争吵并没有结束,可季遥却再听不下去了。
害怕被屋里的人听见,她甚至不敢大声呼气,直到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她才躲进被子里抽泣。
如果可以,她很想问问妈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是她不够努力,还是她不够孝顺,到底是哪里,让她比不上季伟!
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一下一下的抽疼。
睡梦中她仿佛又回到那个狭窄拥挤的小屋,妈妈在门口一遍一遍地嘶喊。
“遥遥!快躲起来!快躲起来!”
她躲在床底下,长长的被单将本就狭窄的视线拉成一条细缝,那双破了的黄皮鞋带着熟悉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落在耳边。
她紧张的闭上眼睛,甚至都不敢呼吸。
忽然,脚步声停了,她颤抖着睁开眼睛。
一张冒着酒气的脸赫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受了一惊,惊叫着朝后挪动。
那张脸上的笑意忽地全无,变成一个阴冷歃血的恶魔模样,口中念叨着吃人的魔咒。
“回来了,遥遥.......”
季遥猛地睁开眼睛,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缓了好久,她才回神过来,伸手将响了好几分钟的闹钟关上。
季建国多年的教书生涯让他习惯了早起,想着季遥赶着去上班,他更是提前很多起了床,去巷口买了豆浆油条小笼包。
于是季遥刚洗漱完,他就将早餐端到桌上,看了眼已经背上包的季遥,说道,“遥遥,吃过早饭再去上班啊。”
不同于昨晚的歇斯底里,他此刻看上去十分和善。
见他消了气,季遥也就放心许多。尽管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但她还是笑着拉开座椅。
“季叔叔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年纪大了睡不着,就出去买了点早餐。”季建国从厨房拿出一个保温桶,放到桌上,“我装了点骨头汤在这里面,不会冷,你上班要是饿了就可以喝。”
季遥接过保温桶,赶紧低下头去,生怕季建国看见自己眼里的水花。
“谢谢季叔叔。”
季建国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是一家人啊。”
“嗯。”季遥忙点头,趁着季建国回头迅速擦去脸上的泪。
季建国是个闲不住的人,和季遥说了两句,就去院子里收拾他的花草。
季遥吃过饭,换上鞋子推开门,就看见季建国一手拿着个绿色的大水壶,一手扶着自己的腰,站在阳光下的薄雾里,为兰草浇水。
她吸了吸鼻子,再次告诉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她现在已经生活的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