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为什么他的菜要比我们的还先上?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你们酒楼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喝了半天茶水没吃上一口菜的媚儿,此时生气中带着委屈地质问店小二。
“这……实在抱歉,这位客官,荀哥儿是我们店里的贵客,所以自然要好生招待……”
店小二一脸为难的回答。
“贵客?贵客就可以加塞插队了?那你们酒楼门口为什么不立个牌子,写上贵客优先?”
“对,这位姑娘说得在理!”
“媚儿!人家酒楼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原因,大不了换一家就是!你休得胡闹!”
柳师叔见二楼其他人有些跟着起哄的趋势,赶紧大声喝止平白无故被人利用,那是只有菜鸟才会犯的低级错误,要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他带了两个后辈出来历练,自然要尽量避免招风惹事。
“……小二你过来。”
荀真此时突然开口。
“我桌子上的饭菜都还没动,要是有和他们重样的,就给他们端过去,吩咐厨房,我这桌还没做的就先停了,先做他们那桌的。以后也要这样,先来后到,免得让别人说你们酒楼不会做生意。”
“唉,好嘞!谢谢荀哥儿体谅!”
小二听了松了一口气,冲媚儿他们作了个揖,赶忙跑去楼下吩咐厨房去了。
柳师叔站起来冲荀真拱了拱手,拉着媚儿坐回原位。
“媚儿!以后切勿如此儿戏冲动!遇到不好说话的强人,有你受的!”
“可是……明明是他们不讲道理。”
“好了!这世间的事情,哪有都讲道理的!况且,你有你的道理,人家有人家的道理,难不成遇到一个道理不一样的,你就要上去和别人打一架吗?这样有几条命才够用?幼稚!”
坐下来后,柳师叔免不了一通说教,经此一事,媚儿原本对荀真的好感和好奇全都飞的没影儿了。
荀真倒也不是因为对方有漂亮小姑娘才选择让步,而是有其他原因。
看看二楼又安稳下来,荀真拿起一杯酒果酒,站起身施施然几步走到媚儿他们桌旁,摆出了敬酒的样子。
“几位,方才让你们见笑了。我与这酒楼主人有几分交情,因此每次来此都颇受照顾,只是没想到却让几位心生不愉,在下在这里先敬各位一杯,赔个不是。”
“好说好说,这位公子客气了。些许小事,无须在意。”
柳师叔也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回敬了荀真一杯。
“在下荀真,不知各位高姓大名?今日有缘,愿与各位结识一二。”
“结识不敢当,荀公子,某家姓柳,这两个是我家中不成器的小辈。”
柳师叔不愿与陌生人起什么瓜葛,所以也没详细介绍,荀真自然是能听得出来,不过他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跟这三个人做朋友。
“柳前辈,是这样,我有一事相询,不知可否方便解惑?”
“哦?荀公子所谓何事?但说无妨,若无重大干系,柳某自无隐瞒。”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方才我见这位姑娘的佩剑剑鞘有些眼熟,与我家中一长辈之剑相仿,因此特来询问,看姑娘的佩剑是否也是家中长辈所赐或是得自何处?”
“这……”
柳师叔听到荀真的问题,有些疑惑地看向媚儿,媚儿一听立马站起来嚷嚷:
“你别瞎说,这剑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这是我用私房钱自己找铁匠打的!剑鞘也是我专门找人定做的,我还帮着画了图呢,跟你那个什么长辈可没有一铜钱关系!”
“如此真是可惜,在下还以为可以攀一门亲,是在下眼拙了。多有冒犯,还请这位姑娘见谅。作为赔罪,今日各位的花销算到在下头上即可。”
“这……如此便多谢荀公子好意。”
荀真听到柳师叔的回答,点了点头,笑了笑,又冲三人拱了拱手,这才施施然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没错,他其实目的就是为了问这个剑鞘的来历,毕竟胡一屠的大仇还指着荀真来报呢,荀真可没忘,胡一屠的仇人的三个特点中,其中一个就是拿了一把有翠绿剑鞘的宝剑。虽然明知不太可能这么容易碰上,但是荀真也不会放过小几率事件,所以才跑过来特意问了问。
柳师叔见荀真好像真的只是对剑鞘感兴趣,此时也不再关注他们,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会儿他们这桌的饭菜也陆陆续续开始上来,柳师叔赶忙招呼两个小辈快点吃喝完毕走人。
又待得片刻,媚儿他们饭菜上齐,荀真的那桌也恢复了供应,荀真也开始动手猛吃。他虽只有一个人,点的饭菜却比媚儿他们那桌多上两倍,吃的速度也比他们快。
等媚儿注意到荀真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已经把一大桌饭菜全都吃完了,空盘子空碗叠了三摞。惊得她小嘴都合不拢。
等荀真吃完了,掌柜的又跑了上来,招呼店小二收拾掉荀真面前的碗碟,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放在荀真面前。
“荀哥儿,这是这个月的月钱,啊不对,是肉钱,你点一点。”
荀真随意地打开钱袋,往里面看了两眼钱袋里除了两锭金子,还有十张十两面额的银票,于是点了点头。
“我这桌饭钱扣掉了吧?”
“瞧您说的,您来吃饭,我怎么能收钱呢?”
掌柜的笑嘻嘻地回答荀真。
荀真听了从钱袋里抽出一张十两的银票,丢给掌柜的。
“我的饭钱扣掉,还有那边那桌饭钱也算进去,多的就当这个月免的。”
“好嘞,多谢荀哥儿!”
看着掌柜的开心地收回十两银票,荀真把钱袋扎紧,收入怀中。起身准备下楼。结果刚走到楼梯口,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嗤笑声。荀真脚步马上停在了半空中,转头向笑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我当是什么贵公子,结果只是个收孝敬的地痞,出来道上混的,还非要把自己打扮得跟公子哥一样,真当是滑稽至极!”
说话的是一个容貌凶恶,鼻头硕大,喝酒喝得脸色涨红的汉子,年岁三十左右,一身灰扑扑的功夫装,脚边倚着长刀和斗笠。
他这话一出口,整个酒楼二楼鸦雀无声,只有与他同桌而坐的那三人,一起发出了低声嗤笑。
“这位客官!您可莫要乱讲!荀哥儿自是我店里贵客,也是我们酒楼肉品供应,那肉钱我们每月有结,可不是什么孝敬!”
掌柜的见气氛有些凝重,赶紧跑到说话那人桌旁打圆场。
“哦?这么说来,就是肉铺跑腿的伙计咯?就他这副扮相,我看比起肉铺,更适合去青楼做买卖!弟兄们你们说对不对?哈哈哈哈!”
“对!”
“哈哈,他要是去卖,我一定照顾生意!”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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