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掰不开,他力气耗尽,挂了。
他最后的“遗言”,是一个字:
钟!
这是公元前五二二年,铸了大钱的周景王又张罗着要做一口特大编钟,名字已取好了,叫:无射!
据说他是采纳了孔丘的意见开始张罗的。当时孔丘已快三十六七岁了,已收了许多门徒。他带着门徒去各国授业解惑,垂范寰宇。他认不要这纷争,不要这多事,应该坚持国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而周礼之最大者,为礼乐。大兴礼乐,周室必兴,天下必然“中和”而太平。
单旗虽死,但单氏铁口尚存,其中单穆公比三卿同级,位列三公者怼姬贵上次铸大钱,已大损民资现在铸大钟,是雪上加霜!钟声是周礼这点不错,但说到底他是让人听觉舒服为度,你铸这无射大钟,大而无当,上面还加大林钟,声音古怪且明里听不见,阴里怪声怪气,只怕不是中和,而是想死的节奏呵!”
“寡人不和你怼,让孔圣人来怼你!”
于是周景王召孔子来洛阳,怼单穆公。
但是孔子接到天子召令时和弟子们在出游的陈国被围困,差点全军覆灭。好在终于逃脱,但赶到洛邑已经是景王去世两年,接到召令的四年后的公元前五一八年,即年了。
那时无射钟仍在洛邑的朝堂上悬着,但造钟人已死了两年了,正应了单穆公的话:这个礼乐的东东没有起到“中和”兴周的作用,反而把天天听它乐声的周景王姬贵给“整死了”!
当时孔丘已不是当年的鲁国小子了,而是周游列国名满天下的“圣之摩登者”也了。所以王室外事部门按国际大师的规格把他安置在了国宾馆的贵宾楼,并遗憾地告诉他:“天子要他来怼的单穆公也已经仙逝挂了!”所以你看不顺眼就怼谁去。
孔丘却对学生们吩咐说:“为师要你拜见你们的师祖,你们切勿贪玩误了攻读坟典!”
众弟子诺。
孔丘第一眼望见徐甲就笑了,揖手致问:“学长还是这么年轻健朗呵?”
“你不要骂人了!”徐甲满脸通红,“你直接说吃了几十年饭还长不成人得了!”
孔丘要解释,徐甲却对无门的门内大声嚷嚷!哪个谁,鲁国哪个谁,哪个头上长些丘的来了!”
老聃应声而出,恭敬地揖手:“太辛苦了!快请进……来!”
他实事求是地缺了个门字。
孔丘却连忙长跪在地:“孔丘参拜大哲人君子思师”
老聃透出惶恐的神情,躬身扶起孔丘,一边向室内榻案两端的坐蓆走去,请他坐下,一面字斟句酌地说:“你说的哲人和他的身躯都应该朽了,唯有其理论还在。且,并卵,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篷累而行。我听说,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早在四年前我就期待你的光临,但迟至今天才见到你,我要直言相告:你应该去掉你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四年前希望急于见你和今天急于见你,其实就想这么直接地告诉你这几句话。若是而已!”
“承教承教!”
徐甲不太想见到孔丘,第一是他的相貌,尤其是那颗门牙太碜人,二是他说的话他大都听不懂,所以能躲就躲。
后来听见主要是孔丘在说话,当然他仍听不懂。
“大师!老聃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呵?”三个时辰后孔丘回到贵宾楼,众弟子一涌而上,急切询问。
孔丘却半晌无应。众弟子发现,这乍暖还寒的春季,大师居然额间汗水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