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文若有所思,“你说得对。墨墨,南屏街的分店选址、装修都弄好了,你直接去上班就行,省了很多麻烦。”
单雅娴又说:“咱们天心以前是开书店起家的,这几年才拓展到其他领域。墨墨既然要学着管理公司,从咱们的老本行开始学也挺好的。到时候做出成绩,进总公司也顺理成章。免得她现在空降,引起股东和董事不满。”
说得在理,秦致文点头赞同。
秦墨沉默地听着。
秦致文担心女儿压力大,她向来是闲云散鹤的性子,又娇生惯养,当个画家,开个画廊最好。
主动提出帮他分忧,秦致文当然高兴。
“墨墨,爸爸觉得还是太辛苦了,你已经拿到巴黎艺术学院的入学资格,毕业之后当个画家,爸爸给你在巴黎开个画廊,你平时就做你喜欢的事情,好吗?”
见风使舵,单雅娴巴不得秦墨滚蛋,若是插手,她也有千百种办法让秦墨输得一塌涂地。
“你爸爸说得越对,总之,墨墨,这件事还是得你自己拿主意。对了,巴黎艺术学院的邀请函已经寄过来了,墨墨还没看呢,林妈,把邀请函拿过来。”
烫金信封递到秦墨手上,她冷眼看着。
换做上辈子,眼看信封上缭乱的花体英文,秦墨肯定放不下艺术的世界。
但如今不同。
她将信封按在桌上,笑道:“学画画,什么时候都行。帮爸爸,却不见得一直可以。明天我就发电子邮件,告诉那边我不去了。爸爸,我也是想你能好好休息,你看你白头发都变多了。”
说到真心话,秦墨喉间哽咽。
“好好好。”
秦致文连说三个好,感动不已。
单雅娴眼底充斥恨意。
大小姐,这可是你送上门来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晚饭至尾声,秦致文忽然提起旁人的事,“毅行钢铁被重铁收购了。”
毅行、重铁两家,一直以来分庭抗礼,都是明川钢铁产业的龙头老大。两家彼此制衡,稳定明川商界局势。
秦致文眉头紧拧,这阵子他得到的信息,令他忧心忡忡。
“有一个叫陆靖寒的年轻人,只知道他是从天府来的,查不到其他背景。听说,就是他帮重铁的老板搞垮毅行。”
秦致文叹气,“看来,这明川的天要变了。”
秦墨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僵。
“明天晚上,重铁的老板在华谊中心设宴庆祝,也请了我们。我估计,到时候这个陆靖寒肯定会出现,就算不能请到他帮忙,也要求求他别帮其他公司搞天心。墨墨,你要和爸爸一起去吗?”
对陆靖寒,秦墨有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陆靖寒,年龄不明,身份不明,背景不明。
他行事诡秘,不择手段,不按常理出牌,常常出其不意。商界老总们私底下说起他,总以“混世魔王”代称。
他说一不二,半年整垮一间公司,那就是半年。许多人不齿他的手段,却争着求他帮忙。
送去的礼物堆到前厅的天花板,他一眼都不舍。宁帮夹缝求生的小公司,也不帮一掷千金的大公司,是个城府极深、难以猜测的人。
前世的最后一年,秦墨便是被冯沛转手送给陆靖寒,在他天府的宅邸呆了一年。
“墨墨,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