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晋州第一纨绔最近居然不去赌场了?”
“真的假的?”茶楼里有人拈着花生米扔进嘴里,怀疑地问,“我才不信谢锦随能狗改得了吃屎。”
“真的!”旁边的人瞪大了眼,竭力提高自己话语的可信度,“我去赌场都好几回没见着他了!”
“那赌场岂不是少了很大一块收入来源?”
“谁说不是呢?”
……
谢锦随坐在茶楼靠窗的位置,微风拂过,把旁人的闲言碎语带过来,想不听见都难。
旁边的李九听见了,挑眉冲谢锦随一笑,“你以后真不去赌场了?”
刘川给自己倒杯茶,吐槽道:“他哪里是不去,是人家赌场不让他进!”他端起来抿一口,“我听说晋州的赌场都接到了命令说谁要是敢放谢锦随进赌场,明天就让他关门。”
李九瞪圆了眼,“谁这么大本事?”
季林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商走贩,漫不经心道:“还能有谁?前凤鸣大将军呗——”
李九长大了嘴巴,戳戳谢锦随,“真的假的?”
谢锦随把胳膊一挪,嫌弃道:“别碰我。”然后又安静地望着窗外风景。
“得,看来是真的。”李九了然,一副同情的模样,“难怪这几天找他玩都来这个破茶楼,原来是家有母老虎,还没进门就开始管夫君了。”
刘川嗤笑一声,“你懂什么,这就叫夫妻情趣。”边说还边像谢锦随求证,“是不是?”
谢锦随本来不想理他们,可他们都这么想,那自己的脸面往哪儿放?
“呵——谁说我是因为她才不去的,我那是玩腻了,不想再给赌场当财神了,不行啊?”
“行行行!”刘川笑得一脸鸡贼,凑到李九耳边小声道:“当初还说不娶呢,现在就给自己未来媳妇找补了,啧啧——看来以后叫出来玩儿都难了。”
李九倒杯茶,配合着情景叹口气,一脸苦相道:“看来终究是负了我们,以后啊,‘晋州四纨绔’就只剩三个了。”话落一仰而尽,喝茶喝出了酒的气势。
季林也倒杯茶,随便补一刀,“这有什么可难过的,以后‘晋州第一纨绔’的称号不就是你的了?”偏还端起茶杯冲着李九一笑,然后也喝尽。
“就是就是。”
“那我不也是第二纨绔了?”刘川也一脸兴奋道。
谢锦随真是被这群臭小子气得坟头都要冒烟了,他不出去浪,他们居然只顾着争这晋州纨绔的排名?气煞我也!
他一甩袖,“我走了,茶钱你们付。”把三人的笑声甩在身后。
谢锦随走在街上,琢磨着成亲还有一个半月,因着是皇帝赐婚,前面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都越过了,日子也定下来了,就等着大婚之日到来迎亲。
按理来说,都定亲的人了,是不能总见面的,可是前几次,这孟长宁不都能找见她,怎么这几天他天天坐在茗香楼视野最好的地方都见不到人?
难道是他太听话,孟长宁觉得自己太好把控就觉得无趣了?谢锦随越想越觉得对,孟长宁是谁啊?前凤鸣大将军!那可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来的,肯定和寻常女子不一样,和寻常男子也不一样。
她必定是喜欢有个性,让人有征服欲的男子!没错,定是如此,自己从前顶着晋州第一纨绔的名号,肯定让孟长宁觉得自己不好驯服,所以她才对自己这么上心!自己一听话,她就觉得自己无趣了!
不行!还没成亲就失宠不是他谢锦随的风格!他快步走向东街的李家话梅铺子。
而被谢锦随认为是喜欢有征服感的男人的孟长宁此刻倒真的是在征服一样东西。
孟长宁拿着手里的东西,死死地盯着,眼睛都快瞎了,手也快废了,还没弄完。她把东西往篮子里一甩,泄气道:“我不弄了!”
旁边的长青幽幽道:“不行。”
孟长宁委屈,商量道:“就不能买一个吗?”
长青放下手里的绣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凉凉道:“你见过哪家姑娘的盖头是买的?”
“那……那陛下不是赐了婚服吗?”孟长宁看着自己戳得全是洞的手,“那比我绣的好看一百倍,还绣什么绣啊!”
“夫人说了,就是因为有陛下赐的婚服,所以才只让你绣盖头,不然就是绣一整套了。”
“……”
孟长宁心里闪过无数句在军营里学的脏话,最后都生生憋回去了,给自己弄得胸闷气短的。
她看着上面四不像的图案,“就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吗?”
“没有。”回答得无比果断。
“真无情。”孟长宁的内心受到了重创,“那能不能换一个图案啊?绣什么鸳鸯啊,要不绣朵花、绣根草也行啊……”孟长宁做着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