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樾走出安母的院子时,脸上曾经哭过的痕迹已经被她收拾得再也看不出分毫。
一走出主院,安樾便看到了早早候在那里的绿芜,绿芜亦是走上前来。
安樾开口问道,“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吗?”
“都办好了,小姐。”绿芜轻声说道,“我们去的时候,孙大娘倒是没有防抗,乖顺地跟着我们的人走了。倒是屋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个小丫头,打算趁着人多眼杂的时候跑了,让奴婢叫人给绑了。”
“小丫头?年纪多大了?”安樾有些奇怪地问道。
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都没有人信。
“大概十二、三岁的年纪吧。那个小丫头自称是孙大娘的远房侄女。说是去年年景不好,那丫头的父母便想要将她卖给当地的一个财主,她不愿意,便偷偷跑了出来,想要投奔孙大娘。差不多是三、四个月前,她才寻到孙大娘这门亲戚来。”
安樾点了点头,有的时候破绽太过明显,在世人的眼中便会变得没有那么可信。就像是眼前这个小丫头一样,她身上处处露着破绽,可正是因为如此反倒叫人拿不定主意。因为和罪魁祸首相比,她更像是一个被人推出来顶罪的羔羊。只是不知道这羔羊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那个小丫头可是已经签了卖身契,在家中做了下仆?”安樾问道。
“卖身契这丫头自然是已经签了。当时,家中的管事还是看在孙大娘的面子上才要了这个小丫头。她年纪不大,再加上又是孙大娘引荐的,给她分配的活计也是轻松,就是给几个院子中的花草浇浇水罢了。”绿芜有些不忿地说道。
这样轻松的活,知道的人明白这是雇了奴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安家又多了个小姐呢。
安樾虽是听出了绿芜话中的不忿,但也没有多管,这样的风气是绝不能在安家长起来的。
“让人将这个丫头和孙大娘一起押到我院子里,我有事情要问她们。”
安樾没有在自己的院子中等上多少的时间,便看到几个粗壮的婆子押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儿进了她的院子。至于那孙大娘则是坠在众人的身后,低眉顺眼的让人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小姐,人带到了。”为首的婆子说道。
“几位辛苦了,还劳烦几位在这里多留上一会儿,等下若是有什么事,还要麻烦几位搭把手。”安樾只一个眼神过去,绿芜便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连忙扯出一张笑脸对几位婆子说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绿芜虽然年轻,但因为一直伺候的是安樾,所以在下人中也是有几分体面的。这些粗使婆子见绿芜这样客客气气地同她们说话,心中别提有多自在了,又哪里有不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