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亲启: 见信如唔。 距离清和的离开有段日子了,我还是不适应。但又感到一阵从未感受到过的宁静寂寞,所以趁着这些时间,我把师傅当时拿出来的那本书好好研究了一下。终于知道清和身上的毒到底是什么,药方上的那些又到底是什么。这才知道李大人当时那么做根本就没想过成全我们,不然也不会逼着她吃了相思赋了。 毕竟他们知道我不舍得清和,势必会为她解毒。想必唯一脱离他们计划的大概就是我不知道相思赋,生生叫清和折了去。 阿塔,如果世事能够逆行重来,我一定不会叫她在想起我吧。当我看到看到她在我怀里那般痛苦的时候,我甚至希望我们未曾相见乃至相恋。也许你该笑我了,你想笑就笑吧。毕竟这世间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你把刺人的棱角收拾的妥妥帖帖的,也会叫你心甘情愿的放手。 你就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也会遇见这样一个人的。 搁笔之前再和你说件事吧,免得以后你找着我又对我抱怨,顺便你也同颜深说叨说叨。我准备出师,日后也不打算呆在万花了。虽然知道清河已经走了,心底里也接受了,但我还是不敢待在旧地睹物思人,徒添伤感。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鸿雁传书。 肖宁归 ····· 雁塔把长眉刀和盾牌往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的地上用力一顿,固定好了。这才接过一旁少女手里端着的信鸽。信纸才被摊开被落上一朵挺大的白花,还不等雁塔伸手拂开就化开,险些晕开了笔迹。 “是宁归要过来吗?” 燕忘情抱着武器望着雁塔,声音无波无澜面上也是如此。雁塔闻声脸上勾勒一抹不知道是哭是笑的痕迹,手上的信被风吹的呼呼作响,页面翻来覆去叫黑色的墨痕上下翻飞。 他抬头看见远方的天,白茫茫的一片。声音融化在风声里,空空荡荡无所依靠:“不是,他大概·······不会再过来了吧。” 信鸽忽的振翅飞起,飞进纷飞的大雪间几下就晃的分不清是鸽还是雪。风声呼呼的,不曾停歇。吹得缀在身后的白毛不听话的落在身前,迷蒙一片。 一路南去,江南水乡也蒙着一股湿润的寒意。风一刮过,森冷就跟水一样无孔不入。 穿着多厚的衣服都不大管用。 天边是灰蒙蒙的,跌落下来的雪跟被谁扳过似的,细细碎碎的。风一吹,呼啦呼啦散的到处都是。 肖宁归手里牵着墨似的马又是穿的一身黑,在一片白茫茫灰蒙蒙的天地里格外扎眼。 池子里凝了一层冰,不厚,拿木棍轻轻弄一下就能弄出老大一条口子,水汪汪的对着天。细雪落在上边,好歹歇了口气才化了。夏日里繁盛过的荷花已经枯了,枯瘦的枝干骨朵零星地布在水面,一股子的萧条气息扑面而来。 肖宁归呼了口气,牵着缰绳的手因为不着一物冻的有些狠,青紫青紫的,手指也不是很灵活就像被冻僵了。 然而那头却倏尔来了个人,身上穿的格外清凉,青紫的纹身紧紧缠在他的身上。看不清脸,因为他脸上有一根三指宽的黑色布条把眼睛遮得严严实实。手里拿着硕大的酒葫芦,随着他的动作还叮叮咚咚的传出了水晃动的声音。 “天冷,要来点酒暖暖身子吗?” 那人看着肖宁归,犹豫了会,终于伸出手将酒葫芦递过来。 肖宁归在原地默了片刻,笑着将酒葫芦接过:“谢谢。” “世有奇毒,唤作相思赋,相思入药方解其毒。然,相思入药必忘相思人,且强引相思必使毒发,无药可解。故相思赋亦作相思负。” 【肖宁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