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小子应该已经受过几问了,态度还算配合,不过公安和特监处关注的重点并不相同。
警方忙着录口供找证据,为廖国华定罪,以及找出其他改头换面的逃犯,而对于特监处来说,廖国华不那么重要,那个为逃犯们易容的人,才是他们的目标。
“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有个叫鬼手的那家伙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头换面,比医院的整容手术都好使。”廖国华恹恹地交待,“我有个道上的兄弟花钱找他换脸后,连公安都找他不到。我听说后,也动了心思。”
林帆活动了一下略微发僵的后颈,镜片跟着反光:“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那位道上的兄弟?”
廖国华的眼皮抽搐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那兄弟叫什么?”林帆顺理成章地追问,廖国华有点抗拒:“我已经交待过了。”
“我们不是警察,是特监处的。”林帆没有显出任何不悦,反而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容却莫名瘆人,“劳烦你再说一遍。”
可能是被震慑到了,廖国华瞅了他一眼,又垂了眼,再开口便是林帆要的信息了。
“他以前的名字叫戴鹏飞,他也是判过刑坐过牢的,你们随便查下就知道了。换脸之后我就不知道他叫什么了,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应该是有新身份了。”
负责记录的卫褚在一旁默默听着,心说这林帆也是人不可貌相。
“当然了。”他听到熟悉的声音,“能在调查科立足的,都不是简单角色。”
卫褚非常不爽:“我说过了吧,别窥探我的思想。”
“我没有。”他矢口否认,“待在你的脑子里,有些信息我也是被动接收的。”
卫褚只觉得他鬼话连篇,可一时又无计可施,于是越发烦躁。
邻座的林帆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诧异地投来一眼。
卫褚立刻意识到自己在走神,很不应该,赶紧调整状态,继续投入工作。
林凡继续问:“那你怎么跟戴鹏飞联系的?”
大概是已经开了头,廖国华也没剩下多少心理负担,很痛快地回答:“一个旧的手机号,我只跟他打了电话,没见面,要到鬼手的消息之后,他让我别再找他,之后我们的联系就断了。后来我试过,那个号打不通了。”
卫褚问出号码,记了下来。
林帆缄默片刻,又问:“那鬼手呢?你总见过吧?”
廖国华点头:“人是见过,不过那家伙戴了面具,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的,声音也很奇怪,一听就是假的,至于姓名之类他就更不可能告诉我了……除了他应该是个男的之外,我没什么可以告诉你们的了。”
他一口气讲完,颇有些得意地看着对面两个人,眼底隐隐透着挑衅就这么点线索,你们有能耐就去找啊。
不过林帆和卫褚都不吃这一套,林帆毫无反应,拿起手边的矿泉水喝了起来,卫褚犹豫了一下,接替他讯问:“换脸的过程,是个什么情形?”
廖国华咧了下嘴,回忆显然不太愉快:“整个过程大概一天一夜,我本以为要开刀,要打麻醉,结果什么都没有虽然从头到尾都没见血,但我觉得跟扒皮拆骨也没什么区别了。”
林帆跟卫褚都来了兴致:“哦?”
“除了他自己的右手,没有别的工具。”廖国华咂了咂嘴,显然对于“鬼手”的超能力仍是叹为观止,“他就像是在皮肤上雕刻,通过他的异能。”
这么个抽象化的描述,反而越发令人浮想联翩。不过“鬼手”是怎么做到的,并不那么重要,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抓到他。
林帆继续问:“疼吗?”
廖国华嘿嘿一笑:“领导,您这提问还真是容易叫人想歪……不过你别说,还真是很疼,浑身扒皮抽筋的那种疼。”
稳重如林帆,那一刻脸色也不是太好,卫褚适时地别过脸,跟这种混不吝的家伙周旋,还真是挺累人。
不过很快,林帆就恢复如常:“那,容貌改变之后,有没有什么不适?”
“一开始脸上的肌肉骨骼有些肿胀,但不影响活动。”提起这个,显然廖国华也是记忆犹新,“我照镜子的时候,差点没被自己吓死!他那双手,还真是鬼斧神工!”
卫褚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或者后遗症?”
廖国华摇头:“没有。”
他沉吟了一下,换了个问题:“你找他花了多少钱?”
这个问题显然戳到了他的痛处,廖国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五十万。”
整整五十万打了水漂,想必肉痛得紧。
卫褚挑起半侧眉尾:“这是统一定价还是?”
“是基础套餐的价格。”廖国华的答案让卫褚及林帆都吃了一惊,见林帆依然没有要发话的意思,于是卫褚继续:“哦?这么说,还有别的套餐?”
“我也不太清楚,都是道听途说。有个说法是,只要你出得起钱,可以指定换成任何一张脸,而且好像越好看的脸,价格越高。”
卫褚越听越觉得那个叫“鬼手”的家伙有点意思:“听起来,他干这一行完全是为了钱?”
“肯定的。没钱挣的话谁愿意冒这么大风险?”
跟一个以抢劫为职业的人讨论这种话题没多大意义,卫褚一哂,目光转向林帆,后者按了下眉心:“今天先到这儿吧。”
第一个案子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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