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当然没真的让卫褚打扫卫生,最后是陈博文动动手指,那些纸屑就跟长了腿儿似的,自动进了垃圾桶,还分好了类。
至于虫子们,自然是在赵青青的指令下,躲回了各个角落。
卫褚冷眼旁观的同时不忘告诫自己,以后看到虫子尽量避开,免得破坏同事关系。
虽然明面上监察员与调查员是同个级别的,但显而易见,林帆是这间办公室话语权最大的人。
这也是特监处内讧严重的缘由之一,不过这种对立在这里表现的并不明显,至少看起来大家相处的还是挺其乐融融的。
“林帆很会做人,这个办公室能这么融洽,跟他的手腕分不开。”周叙对他说,“在这方面,你可以向他学习,努力成为一朵人见人爱的交际花。”
卫褚觉得他前半句有点道理,然后忽略了他的后半句。
“都坐吧。”等到全体落座后,林帆的语气不复方才的轻松随意,一听就知道要谈正事了。
他打开投影仪,对面空白的墙壁上立时出现一张通缉令。
卫褚飞快地扫了一眼,是公安部的级通缉令,涉嫌多起抢劫在逃,身份信息一目了然,照片也配的很清晰,是个肤色偏黑、塌鼻凸唇的中年男子。
卫褚有点意外,既然是公安部的通缉令,按理来说,跟他们特监处没什么关系。
其他人显然也有相同的疑惑,陈博文就直接问了:“这是个普通人吧?怎么,公安部要我们帮忙抓逃犯?”
林帆瞥了他一眼,笑的高深莫测:“不,这人已经抓到了。”
大家伙面面相觑,愈发摸不着头脑。
林帆动了下鼠标,通缉令被新的一页幻灯片所替换,又是一张照片,一个眼睛凹陷的国字脸男人颓丧阴郁地盯着他们。
“这又是哪个啊?”赵青青嘀咕起来,“也是通缉犯?”
卫褚的视线从人像上移开,停留在照片右下角的名字上,而后皱起了眉。
“这人的名字,跟刚刚那个一样?”卫褚点破了这个不起眼的信息。
其他人也跟着转移了目光,疑问纷至沓来:“重名了?”“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是吧,八成是整容了?”
最后还是林帆一锤定音:“是同一个人。”
“哦,那就是这逃犯跑去整容咯?”陈博文认准了第三种猜测,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卫褚却在此时开口:“可能没这么简单,你们对比下通缉令发出的日期以及此人被抓获的日期。”
其他两位仔细一瞧,发现两个日期离的有点近:通缉令是今年一月初发出来的,新照片上显示的拍摄日期就在前几天,合计起来,也就堪堪三个月。
“这个叫做廖国华的逃犯前后两张脸差距太大,五官脸型基本没有一处相似,堪称换头。”卫褚慢条斯理地分析,“现在整容手术不罕见,换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时间不对。”
他抬起眼,环视众人:“这种改头换面的手术周期肯定不短,一般来说,三个月肯定是不够的。而这个廖国华三个月内疚恢复的毫无痕迹,很蹊跷……另外,既然这案子在特监处出现,想必跟异能有关。”
他一席话听的旁人频频点头,深以为然,陈博文再次发动了抢答技能:“我知道了!这家伙能化形吧?就跟咱们特监处的那个谁一样!”
特监处有位调查员的异能就是模仿他人的模样,很有名。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卫褚未再发声,却持保留意见,因为他留意到,林帆也是一副未置可否的态度。
他正暗自揣摩林帆的想法,没想到,对方目光一转,落在了他脸上:“卫褚好像有话要说?”
当事人怔了一下,旋即微笑:“我看您的还有好几张,想必案情还有些曲折?”
林帆扶了下镜框,笑着附和道:“就是啊,我都没放完,别那么早下结论。”
“傻叉蚊子,装逼失败了吧!”赵青青立马大声嘲笑起来,陈博文挠了挠头,没显出尴尬,反而发起了牢骚:“我说林监,你这拖拖拉拉的性子真该改改了,几张幻灯片嘛,你当电影放呢?”
林帆这性子,欣赏的人觉着稳重,看不惯的就觉着温吞,能急死个人。
林帆并没把陈博文的埋怨当一回事,不过接下来放映的速度倒是快了些。
出现在幻灯片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是逃犯,罪行五花八门,基本都是十年以上的重罪。
“近期,有好些在逃人员涌进了咱们梦川市。”林帆还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却是语出惊人,“这本来就是一件反常的事,可更离奇的是,这班被通缉的家伙来到梦川后,就石沉大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青青眉头一皱:“莫非,那些逃犯都跟廖国华一样,换了张脸?”
林帆颔首:“没错。”
话说到这个地步,大家伙都明白怎么回事了大约是梦川出现了一个能够快速为他人整容的家伙,而这家伙九成九是异能者。
“那廖国华是怎么落网的?”卫褚有点好奇,林帆告诉他:“估计是仗着自己变了模样,安分了没多久,醉驾被交警抓着了,迷迷糊糊就被带走了。之后一验血,发现跟通缉犯的对上了就这么误打误撞地自投罗网了。”
听到这里,都被这戏剧化的转折逗乐了,陈博文笑骂:“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林帆也跟着笑,笑完之后又摇头:“话是这么说,可咱们不能真去守株待兔啊。”
林帆带着卫褚到看守所对廖国华进行了一场审讯。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就算是兄弟单位,他们也不好带太多人过来,最后就只有卫褚跟了去。
虽说以前有过两年经历,但今非昔比,卫褚心知自己目前为止还是攒经验的阶段,没有要跟林帆争锋的打算,这场审讯下来,他的话不多,主要是林帆在问。
廖国华自始至终都是耷拉着脑袋,活像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也是,在外潜逃数年,又费了大力气找到能人异士换了张脸,本以为从此以后高枕无忧,结果一不小心喝高,就挖了个坑把自个儿给埋起来了。
要不怎么说喝酒误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