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奴婢一向尽心尽力地服侍您,远近似乎也没什么错处,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奴婢好不好?”
“小香儿,你这是信不过本公子?”
“奴婢不敢,公子毒术超群……只是奴婢害怕,奴婢胆子小。”
“跟着本公子这么久了,胆子还不见长,这可不行啊。”
“求公子垂怜……”
“公子……”一名黑衣短打的下人走了进来,看着那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一脸甜蜜地挑着一名婢女的下巴,那婢女好看是好看,却因害怕而花容失色,他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连忙垂下头,低声道:“苏公子求见。”
锦衣男子松开婢女的尖挑下巴,神色有些不悦,“什么苏公子?苏慕平?”
“正是。”那下人恭敬地道。
锦衣男子坐回几案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带他进来,上茶!”末了又看了那婢女一眼,“行了,算你今天运气好,苏慕平救你了,该好好谢谢他。”
“是……”那婢女如蒙大赦,一下子站起身跑开了。
有下人把苏慕平迎了进来,那锦衣男子也没跟他客气,连起身都不曾,只是下巴虚点了了点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坐。
“并刀如霜,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叶兄好自在呀。”苏慕平一进门就见了旁边有个婢女正在专心致志地剥橙子,不由笑了一声。
“呸,你少编排我,我叶无咎对娇娇痴情一片,底下可不曾藏什么人等你抓。”锦衣男子叶无咎将苏慕平拉过去,殷切地抵了一盏茶过去,“苏兄快尝尝,我新制的呢。”
苏慕平对他非得自比李师师也没什么意见,只是眉梢一挑,略略尝了一口,当即就肃容道:黄芩、黄连各二钱,用酒炒,生甘草、玄参、桔梗各一钱,连翘、板蓝根、马勃、牛蒡子、薄荷、僵蚕、升麻各半钱,陈皮、柴胡一钱半。”
叶无咎努努嘴,“都听见了?还不赶紧去办?”
侍女当即应声去了,分别抓药炮制,就在门外架了一只药罐熬煮,带水沸后立刻端了进去。
苏慕平几乎是半点犹豫都没有,也不顾才出锅的药汁滚烫,一扬脖子便喝了个干净。
叶无咎自从苏慕平饮茶之后便不曾与他说过话,如此又坐了半柱香,才对那侍女道:“小香儿你看,本公子哪里是要害你?你看看苏大公子,可不还好好坐在这儿?”
若不是苏慕平反应快医术又高,只怕现在已经是横在这儿了。侍女脸色发白,一句话也不敢说。
“别,在下行二。”既然毒解了,苏慕平也就松弛下来,还有心情与他开玩笑,“如此娇俏的小姑娘你竟拿来试毒,叶无咎,你可真是下得去手。”
“得了吧,就你们那大师兄,也是你老实,还甘心屈居他之下。”叶无咎扫了他一眼,“你心疼小香儿……那你天天来让我试手?”
“你也没跟我客气过啊。”苏慕平用细竹签子扎起一块橙子,蘸了些盐后送进口中,末了夸上一句,“这橙子倒是不错。”
“喜欢你就拿点去。”叶无咎也给自己扎了一块,“话说你到底干嘛来了?往常都是我巴巴派人去寻你,可从不见你主动上门。怎么,莫不是知道你叶兄我研究出新东西了?”
苏慕平思忖片刻,认真地道:“我开始以为是的,所以就想来看看。你倒是真的制出了新东西,不过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什么意思?”
“最近……你们是不是劫了泰兴镖局的镖?”
叶无咎闻言,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橙子也顾不上吃了,用力把竹签往地上一掷,“苏慕平,你到底看不起谁呢?泰兴镖局什么家底你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劫的?”
这原本是个反问句,苏慕平却老老实实当做一个疑问句在回答,“两箱银子。”
“两箱银子……小香儿你说,本公子这两年给你的赏钱,加起来有多少?”叶无咎简直要气笑。
提起赏钱,那侍女的脸色才好了不少,却仍旧是小心翼翼的,“大约有两斛珍珠。”
“你听见了?本公子一不喜欢银子二不缺银子,劫那东西干什么?”叶无咎冷笑,“你扯这些干什么?方才不是还在说以为我研究出新东西却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