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您可不能这样!师父不是不许我们擅自去寻么?”
“是啊大师兄,二师兄下山买药材去了,四师兄……那边也不知道来了几个人,咱们就这么去也讨不到好啊……”
翌日,明月山庄就闹翻了天。无他,常沂一早就提了兰摧剑,说是要带着众弟子去寻那深夜闯山的小毛贼。除了少数几个响应的,其他人都是连忙劝他不要冲动的。
可常沂自小就被苏闻捡回来带在身边,再如何没本事,威望也是早就攒起来了的,手下也养出几个拥虿。
一个生着吊梢眼窄长脸的弟子,反手就扇了那个真心劝解的师弟一个大嘴巴,怒道:“十九,你什么意思?大师兄亲自出马,难道还捉不住一个小贼?二师兄不在怎么了?二师兄医术高明,可对习武一道压根就不感兴趣。至于那个姓岳的……他了不起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被打了的弟子捂了脸,盯着常沂手上的兰摧剑看了几眼,不敢再言语。
可常沂并不高兴那师弟训斥的几句话什么玩意儿,非得把我医术武功都不行的事情再拉出来嚷嚷一遍让全庄上下都知道是吗!他黑着脸咳了一声,“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师父说让我们别管,那是怕我们吃了亏。可我们能把师父的疼爱当成不上进的理由么?山门都让人闯了,事后一个屁都不敢放,日后传出去我们明月山庄还有什么名声?”
既然大师兄都这么说了,也没人敢再反驳。
见人都老实了,常沂才沉了声调:“留下几个看家的由老三带着,其他人都佩剑随我出去。”
“禀大师兄,我还有事,就不跟着去了。”冷不防有个弟子不卑不亢地接了句话。
先前替常沂说话的弟子又窜了起来,“老七你又是什么意思?”
那弟子横他一眼,又向常沂拱手,“昨夜大师兄说让我清点药材,理出缺省名目给四师兄送去,如今又要让我下山……我可不会分身之术。”
这态度委实让常沂不喜,可他也顾不上去计较在明月山庄,岳羲和就是他的心腹大患,能给岳羲和找点不自在是最好的,不就是不随他下山么?无妨!于是他挥手道:“好,那你快去!”
那弟子目光一转,在他手中的兰摧剑上溜了一圈,似笑非笑地道:“是。”
常沂被他看得脸色一红,又道:“哎,我带着师弟们下山的事情……就不必告诉老四了。”
“哦?”
“让他好生受罚!”
“是。”
“阿澄,伤势如何了?”房门打开,进来一个长身玉立、面容如霜似雪的白衣人。
“哎哟,疼死我了!”原本坐在床上把玩小匕首的少年慌得一把丢了手上的东西,兜头倒下,裹着被子开始大呼小叫。
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药和绷带,横了他一眼,“苏闻那两掌不过是为了把你推出去,也没使多少力气,你身上连印子都看不出来了。至于你肩上……也不比猫抓的重多少。”
少年闻言大大翻了个白眼,又挺身坐起来,“知道你还问!”
“既然伤口无碍了,那你该告诉我前夜在明夜山庄到底见到谁了。”白衣男子往前倾了倾。
少年再度倒了下去,翻身向墙,连声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我眼神不好认错人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问了!”
“阿澄!”白衣男子上前一步,揪着他的领子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逼问道:“昨夜你回来的时候,分明就说了,师姐也在边上。”
双眼在自己衣领前的大手上一扫,少年的脸上浮现出嘲讽与痛心,“萧师兄,你在做什么?疯了么?为了一个死人你居然对一起长大的师弟动手?真是好得很啊!”
“我不过是要你说句实话罢了。”白衣男子松了手,微微垂下眼眸。
少年理了理衣领,哼了一声,“既然你说你没听明白,师姐也听见了,那你不妨问她啊。你不好意思是吗?没关系,我来帮你喊。师姐”
一声还未喊完,房门忽然就被推开,蓝衫女子立在门口,手上还握着自己的佩剑。
咦,这是有顺风耳还是飞毛腿啊,这么快就到了!少年惊得瞪大双眼。
蓝衫女子看了看屋中对峙的两人,柳眉一蹙,低声问:“这又是在闹什么?怎么我一个错眼你们俩就闹?多大人了!”
白衣男子却是抬下巴点了点他的佩剑,“出什么事了?”
“哦,”女子这才想起正事,肃了容色,“适才我在街上,见一群人净往医馆里闯,抓着大夫就问有没有见着一个身上中了两掌、肩上还有伤的年轻人,这不就来的是找的阿澄么?我看那群人来者不善……”
“是不是都穿淡青衣裳的?”少年瞪大了双眼。
蓝衫女子一点头,面上担忧之色更浓。
少年索性翻身下床,一边套衣服一边找佩剑,“明月山庄的人找过来了!”
一听这话,白衣男子双眉一扬,霍然起身,大步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