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光幕前的土地浸满了鲜血,暴鼠利落地抹开最后一个人的脖子,滚烫的猩红液体喷溅了他一脸。
他推开了那个人,刺在自己身上的匕首随着主人的倒下而抽离出来。暴鼠脸色一白,捂住不断渗血的伤口,现在的他几乎是千疮百孔,身上全是深可见骨的刀伤。
不过这些伤口比起地上的那些人,已是算轻了——至少他现在还站着。
此时的暴鼠没有了平日在乔面前的卑躬屈膝,但也没有刚杀完人时的暴虐,他无喜无悲,脚步踉跄地迈过同伴的尸体,向着那片碧色光幕走去。
光不会歧视任何人,光幕也不会。在高达二十多米的巨大光幕面前,暴鼠所能激起的涟漪实在平平无奇,就像是湖面落了一颗沙子,掀起的波澜再怎么大,也是渺小。
光幕后是一个宏伟壮阔的巨大穴室,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盈盈碧光透过符文,把整个穴室照亮。
暴鼠无来由地生出一个想法:这里不是城外的山体中,而是回到了阿莫斯堡的地下!这个想法多少有些荒诞,他却对此深信不疑。
穴室的中央是一个同样巨大的祭坛,乔正跪在中心,口中念着不知从哪学来的晦涩咒语。整个祭坛,乃至整个穴室的符文都亮起了微光,随着咒语的起伏隐隐脉动。
乔的咒语突兀地停了下来,他也不回头看,闭着眼睛像是在自言自语:“献出你的信仰,来拥抱无止境的力量!”
暴鼠嗤笑一声,“头儿,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不用说这种谎话了。”
“你想阻止我?”乔不屑地问道,“凭你现在这样?”
暴鼠慢慢地向祭坛走去,“你这又是何苦呢?”
“因为我说过。”乔的眼中燃烧着怨毒,“只要诺德亚开了枪,我会毁了阿莫斯堡,而他真的开枪了!”
暴鼠沉默无言。
“你无法阻止我的,谁也阻止不了我!”乔说道,“走吧,趁我还能掌控这份力量,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乔的咒语又开始颂唱,壁上纹刻着的数不清的符文纷纷亮起,化为无数缕能量汇集在他的周身。
“当年是我告的密,是我出卖了麦丽。”暴鼠语出惊人。
乔猛然回头,漫天游离的能量骤时停了下来。
乔的身影从祭坛上消失,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欺身到暴鼠面前,碧绿色的暴烈能量在他们周身肆意飞掠。
“你怎么能!她可是你妹妹!”乔扼住了暴鼠的脖子,碧色光芒充斥了他的眼睛,“为什么宁愿相信诺德亚那个小人,也不愿相信自己的亲妹妹!?”
暴鼠的脸因窒息而憋得通红,乔手一甩,将他摔出祭坛。
“暴鼠,你和那帮愚民一样,只要发现是异类便赶尽杀绝!你可曾想过,若有选择,谁愿意变成那种人不人兽不兽的怪物?”
“看着吧,阿莫斯堡会在我的手中变成炼狱!”乔走回祭坛中央,游离的能量不断围绕着他,把他衬托得像个天神一般。
“不!”
暴鼠飞快地跑过去,用出全身力气将乔撞开,自己站到祭坛的中心,身上的伤势顿时爆发,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部裂开,鲜血淌到地上,顺着细小的沟壑,填充祭坛上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