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玉清浅挑了挑眉,接过盒子轻轻打开,竟是一层层摆好的精致糕点。 虽是糕点,开盒的瞬间她却闻到了一丝丝酒香。 玉清浅奇道,“这是什么?” “醉香糕。”年年扬起唇缓缓道,“承王听说昭仪想吃,便今日特意带进宫来教妾身送予昭仪。” 她想吃? 玉清浅拧了拧秀气的眉毛方才想到,之前见着承王殿下不过只好奇地问了句,“醉香糕是个什么味道。” 承王殿下竟也有心了,她将盒子关上,笑着道,“还请侧妃替本宫谢过承王。” “哦,对了。”年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模样,掏出了一张泛黄陈旧的纸递了过来。 她见着玉清浅接过纸后,缓缓解释道,“这是妾身离开群芳阁收拾行李时,无意从地板缝隙找到的。” 年年粗了蹙眉头道,“不过妾身愚笨,研究了半天竟也不得甚解。” 她顿了顿又道,“见着昭仪那日对那什么世纪如此感兴趣,或许昭仪需要,妾身便想着有机会见到昭仪一定要带给昭仪。” 玉清浅谢过年年,便开始仔细打量这张纸。 也怪不得年年看不懂,这张纸上的文字竟是—— 拼音。 玉清浅颇有些瞠目结舌,随即又莞尔。 大概是那位殷红豆姑娘担心这张纸被别人发现,所以才用了拼音来写。 只见这纸上写道:“dà yán:qióng zhǐ yù shū;dà liáng:shuāng yú yù pèi; běi jiāng: pò jūn jiàn。shí guāng weì yú ruì fú chí zhong。” (大延:琼脂玉书;大凉:双鱼玉佩;北疆:破军剑。时光机位于瑞福池中。) 玉清浅举着这张纸怔在了原地。 她突然想起半个时辰前那尼姑高深莫测的话语,“娘娘不日便会知晓。” 她蹙着眉头打量着纸张,难道说这上面说着的是回去的方法。 玉清浅头皮发麻,这尼姑究竟是何人? 她竟是连年年姑娘送纸之事也预测到了吗? 亦或是这年年姑娘送纸也是她计划之内。 那尼姑的意图又是什么?果真如她所说那般是要纠正玉清浅这个错误吗? 玉清浅一时思虑万千,她蹙着眉头看着纸上的拼音。 所以这红豆姑娘最终有没有成功回到现代? 只可惜这红豆姑娘与她穿越的年份相差太多,一时竟也不知该去哪儿找她。 玉清浅微微拧起秀气的眉毛,她自然是想回去的。 只是,她眼前浮现了孙则杨的深墨色如星眸子的。 玉清浅抿了抿唇,决意先不想这些,小心将纸叠好放进了腰间的锦囊中,感激地说道,“多谢侧妃赠予本宫此物。” 方才玉清浅打量纸的时候,年年也在同时打量玉清浅,见着她竟似乎看懂了的神情,扬起唇角问道,“娘娘果真博学多才,这种文字都识得。” “小的时候,家姐曾经教过本宫。”玉清浅自然地拿起了淑妃糊弄过去。 年年眸色微动,开口问道,“不知娘娘是否方便告知妾身这纸上之意?” 玉清浅眨了眨眸子决意搪塞过去,她微微一笑道,“不过是句诗而已。”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她从她大脑中诗词库中将为数不多的诗句扯了出来,然后珍重道,“红豆姑娘想必是思乡了。” 年年美眸在玉清浅脸上打量了一番,怔了片刻方道,“这红豆姑娘倒也是个妙人,竟能作出如此绝妙之诗。” 她虽是如此说,但是端看这玉清浅认真打量着纸的神情,她心中却仍是不太信的 玉清浅扬起唇道,“本宫也如此觉得。” 两人交谈完便回了宴席,玉清浅将那盒子交给了珍珠,便坐在了玉清瑶一旁。 她倒也想现在就拿出来给瑶儿尝尝,只是拿出来怕是一旁的妃嫔问东问西徒惹麻烦。 回到宴席坐了没多久,正主皇太后便到了。 玉清浅看向太后,她自是保养得当,端庄贵气。尤其那肌肤在通明的光线下,竟显得光滑细腻,几乎可以想象到太后年轻时貌美的模样。 众人皆是起身行礼祝寿,只听太后笑着道,“平身罢。” 只听一个幼童的声音突然出声道,“孙儿祝皇祖母吉祥安康,万寿无疆。” 那是旭儿的声音。 太后显然是极喜欢这唯一一个孙儿的,她笑眯眯地看着旭儿一板一眼端着杯子的模样,招了招手,“旭儿过来给皇祖母抱抱。” 旭儿闻言便乐开了颜,蹒跚着朝那儿跑去,被太后一把抱在了怀中。 李邺祈与一旁皇后对视一眼,皆是站起了身拿着酒杯笑着道,“儿臣祝母后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寿宴皆是一派祥和,玉清浅一边与周围的妃子寒暄,一边又忙里偷闲地跟玉清瑶拉红线,指着一个个上前祝寿献礼的青年才俊偷偷道,“瑶儿觉得那个怎么样?” “姐姐,妹妹暂时不想嫁。”玉清瑶低头吃桌上的菜肴,没有一丝要抬头的意思。 “你这小丫头。”玉清浅微微嗔怪道。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着承王殿下领着年年姑娘走近了殿前。 太后的目光在年年身上打量了一番,却是终究未说些什么。 就在承王殿下和年年要离开之际,一个清扬的女声响了起来,“听说承王侧妃舞艺一绝,今日正逢太后寿宴,侧妃不展示一番?” 玉清浅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的女子,她的面容带着些许英气,黑发只随意用一根玉簪簪了起来,一双凤目正瞥向年年,俨然一副找茬的模样。 她坐在文昌侯身边,想必身份也是不俗。 有胆子在太后寿宴上找茬,真是奇女子也。 瞥向世家宴席那儿的时候却不经意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女子离他不远,孙则杨却是连眼都未抬一下,正神情淡漠地自饮自酌着。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微抬了首,正好撞见玉清浅脸上莞尔的笑意。 孙则杨不由微微一怔。 玉清浅看着孙则杨看过来,一双眸子亮亮,脸上扬起更深的笑意。 却在下一瞬看见孙则杨丝毫不犹豫地将头转了过去。 玉清浅不由抽了抽眉角。 宴席上的众人将注意力皆放在那位女子身上,倒也没注意到玉清浅的小动作。 周围的嫔妃皆是窃窃私语起来。 “那不是冯家二小姐吗?” “她竟是从边境回来了?” “这冯二小姐是何时回来的?怎地都没个声响。” 玉清浅微蹙了眉头轻声问向珍珠道,“这冯二小姐是何人?” 珍珠凑了过来轻声道,“是骠骑大将军家的二小姐,冯荇。虽是女子却实在厉害的紧,在边境待了五年,获胜的战役不计其数,就连皇上也是敬佩得紧,给予殊权,给她封了个云麾将军。” 珍珠微微叹了一声,感叹道,“若是她身为男儿,怕是能承了骠骑将军的衣钵。” 这儿珍珠话语刚落,只听一旁终于有个和玉清浅一般不知情的妃子开口询问道,“什么从边境回来?你们说的我怎地也听不懂。” “这你都不知道?据说这冯家二小姐及笄刚过便向承王殿下表达心意,被承王殿下一口拒绝,第二天便一人一骑奔赴边境了。” “听说大凉那儿的战事还未结束,这冯二小姐怕不是听说了承王纳了侧妃便一气之下回了京城吧?” 话毕身边那几位嫔妃相视看了一眼笑了起来,其中之一莞尔道,“怕不是还真是如此。” 玉清浅听得迷迷糊糊,只道这冯二小姐真乃女中豪杰,被拒绝了便利落地离开。 怕是此次回来也是想见见这位传说中被承王宠至极的侧妃。 虽然这儿讨论的热闹,殿前那儿却是气氛凝固。 冯荇这话实在过分的紧,虽然那年年却是舞艺惊人,但堂堂承王侧妃,在殿前献舞成何体统。 见着年年未答话,冯荇却是紧逼一步出言道,“看来侧妃是不愿意了,可怜臣女大老远跑回来,竟是连侧妃一舞都见不得。” 承王殿下见着冯荇咄咄逼人的模样,微蹙了眉头刚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