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浅心中一沉,她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她当机立断,立刻从袖口拿出了珠钗,刺向此人肩膀。 趁那人吃痛,她立刻用尽全力朝外面跑去。 可惜玉清浅终究是个女子,力气不够大,刺的伤口也不够深。 那男人只是吃痛了片刻,便追了上来。 她方才跑了几步,就听到那人在身后追着的声音。 她一个女子又怎么跑的过男人? 玉清浅握紧了拳头,她终究还是不够狠。 明明刚刚可以一击落在要害,她却还是不敢下狠手。 玉清浅听到即将追上的脚步声,她咬了咬牙狠下心肠,转身拿出珠钗就刺向他喉咙。 那人却是显然有了准备,她的一击未中。 看着那人举起的木棒,玉清浅撒腿就跑,耳侧却听到木棒挥动的声音。 来不及了。 玉清浅不禁有些绝望,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将她扯到了一边,与此同时她听到木棒击打在人身体上的声音。 是—— 孙则杨吗? 玉清浅欣喜抬眼看去,那人却是那个与她只有一面之缘的承王殿下,他刚为她承受了一击,蹙着眉头看着眼前那个身穿护卫的男人,沉声吩咐手下道,“抓住他。” 那男人瞬间被制服了,然而片刻之间他的口鼻间就冒出了黑血。 竟是自杀了。 玉清浅蹙了蹙眉头,担忧地看向承王问道,“多谢承王殿下,您没事吧?” 承王殿下神色倒如常,闻言看了看她问道,“本王怎么从昭仪眼中看到了失望的神色?” 他侧首过来轻声道,“莫不是昭仪期待着来救的是皇上才对?” 玉清浅抿了抿唇,向后退了半步道,“皇上是本宫的夫君,本宫自是希望来的是皇上” 她舒缓了会儿气息,才突然发现她忘了什么。 方才那两个小太监分明想将一个孩童模样的人扔进湖里。 而那人极大概率就是皇长子。 玉清浅来不及解释,喊了一声道,“快来救人。”便着急地冲向湖边。 远远地便看到一个孩童模样的身影在河里起起伏伏。 承王殿下的侍卫听见玉清浅的声音便很快地赶到了湖边,见状立刻跳下了湖捞起了孩子。 孩子面色发青,唇色惨白,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安静地搭在那儿。 前几日那孩子骄纵的模样还活灵活现地在她眼前浮现。 承王神色沉了下去,忙道,“还不快去找太医。” 找太医来怎么来得及。 玉清浅赶忙跑了过去,疾声道,“快把孩子平放在地上。” 她忙检查孩子口鼻中是否有泥沙杂草之物,拿着袖子清除后。 单腿跪下,将孩子的腹部放在腿上,使他头部下垂,并用手平压背部进行倒水。 片刻孩子吐出了不少河水,却未见苏醒的意思。 玉清浅探手过去试探鼻息,却是气若游丝。 她蹙了蹙眉,将孩子放平,托起他的下颌,捏住鼻孔,往他嘴里缓缓吹气。 见他的胸廓稍有抬起时,放松鼻孔,用一手不断压胸部。 反复了几次,那孩子吐出一口水,悠悠睁开了双眼。 玉清浅见孩子恢复意识,轻呼了一口气,有些体力不支地瘫坐在了地上。 正巧太医赶到,在皇长子面前单膝跪下给他把了把脉。 “多亏急救及时,皇长子殿下的心脉虽然微弱,但是也未有大碍了。”那太医把完了脉,沉重的神情缓了缓。 “本宫听说溺水时间过长,会伤及大脑。”玉清浅有些忧心地道。 “这个要等殿下神志恢复后才能看出。” 承王见玉清浅的脸色苍白,吩咐侍卫叫来了步辇,将玉清浅和昏迷的珍珠送了回去。 *** 李邺祈一听闻这件事,便去看望了皇长子,见其没什么大碍,才安心地来看望玉清浅。 见着她不负往日的神采,将她搂紧了怀中,话语中带着些许怜惜道,“今日爱妃吓坏了吧。” 玉清浅轻轻挣开他的怀抱问道,“皇上可有查出这件事是谁主使?竟想将臣妾和皇长子一网打净?” 李邺祈摇了摇头道,“爱妃可有何线索?” 玉清浅一五一十地将经过说了出来。 李邺祈闻言紧锁眉头,追问道,“爱妃可有看清那两个太监的长相?” 玉清浅摇了摇头道,“太远了,臣妾看不清。” 李邺祈见她除了脸色差点没什么大碍,便让她继续休息,准备亲自去审人。 玉清浅忙道,“皇上带臣妾一起去吧。” “你今日受了惊吓……” 她打断道,“臣妾没事,臣妾也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子。” 李邺祈拗不过玉清浅,只好带着她去了。 刚走进殿中,便看见皇后站在原地,身姿在端庄的礼服下显得格外纤弱,身后一群人跪在了堂下。 李邺祈带着玉清浅坐到了主位上,皇后的神色微变,却瞬间又压制住了。 “皇上,臣妾看管不周,还请皇上处罚臣妾。”皇后跪了下来,沉声道。 李邺祈却是格外宽容道,“皇后快起来。有人想存心谋划,皇后就是再怎么防范,还是无法周全。” 他的目光冷冷看向地上跪的一群奴才道,“连皇长子都照顾不好,朕要你们何用?”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长子的教养姑姑跪在堂下,颤着声音道,“出事之事,皇长子正在睡午觉,奴婢就在脚踏坐着。” “旁边还站了四个奴婢伺候着,突然一股香味传来,奴婢就失去了意识。” 一旁的北公公弯腰递上一截香地模样,低声道,“皇上,这是在皇长子房外发现的物品。” 李邺祈只瞥了一眼,便将视线又移向堂下跪着的皇长子宫女问道,“你们可看到了人?” 堂下宫女颤栗地摇了摇头道,“奴婢什么人也没看到。” 李邺祈眼神冷了下来,“朕要你们有何用?” 摆了摆手,一群侍卫便上前要将殿下的宫女们带出去。 教养姑姑吓得花容失色,抓住了皇后的衣角道,“皇后求您帮帮奴婢,皇后……” 皇后神色微变,蹙着眉看向殿上的李邺祈。 李邺祈却是神色未改,面色深沉地看着他们,没有一丝要改口的意思。 皇后沉下了脸,甩开了教养姑姑的手,沉声道,“还不把这些贱婢拉出去。” 片刻殿外便传来了一声声的惨叫声。 玉清浅有些心惊地拽紧了衣袖,她抚了抚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李邺祈将目光移向一旁的侍卫们,眯眼问道,“你们也是被迷晕了?” 其中一个侍卫颤了颤身子,忙道,“有人打晕了奴才们。” “几人?可有看见模样?” 那个侍卫茫然地互相看了眼,战栗地摇了摇头。 其中一个侍卫突然抬头出声道,“皇上,奴才好像看到是身穿太监服的人。” “长相?” 那侍卫想了想道,“奴才昏迷前看到那人耳下有一颗痣,具体长相奴才是真的未看到”。 李邺祈目光扫了扫其他人,神情沉了下去,冷冷道,“你们呢?” 剩余的侍卫颤抖着声音应承道,“奴才们也是看到那人耳下一颗痣。” 李邺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身旁的侍卫们便上前,扣住他们,便往殿外拖去。 那些侍卫也瞬间明白了李邺祈的意思,大慌失色,一边挣扎着一边叫着,“求皇上饶过奴才。” 其中有些想挣扎,却是硬生生地被拽出了门外。 门外又是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 玉清浅咬了咬牙,没有出声。 皇后都插不上嘴,她也便不要去自讨没趣了。 惨叫声消失时,有个侍卫般模样的男人手持一物品进了门。 玉清浅看去,那人是邬栋,正是那日在玉府李邺祈派去保护她之人。 他走进殿中行礼道,“皇上,奴才在河边捡到此物。” 一旁的皇后视线落在了邬栋手上之物,神色震怒,忙看向李邺祈道,“这怎么可能?皇上,这是栽赃。” 邬栋神色未改,将东西承了上前。 玉清浅看了眼,是一块玉制的小令牌。 虽然并不知道是何物,但是单看皇后的反应,她心中也暗暗明了,此物怕是和皇后脱不了关系。 李邺祈沉了声道,“搜查皇后宫中所有人,但凡耳后有痣的皆给朕抓起来。” 不出片刻,侍卫便揪出了一个太监。 “谁指使的你?” 太监吓得全身发抖,颤着声音道,“皇上,这是诬陷,不是奴才,真的不是奴才。” “既然不是你,那为何那侍卫指认你。” “奴才不知道,皇上,真的不是奴才……”那太监吓坏了,不停地重复着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