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宫】 皇后脸上面带温柔的安抚了不停啼哭的皇长子半个时辰,才方安抚下来。 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回来,她看到没有皇上的身影,不由有些绷不住神情。 吩咐着教养姑姑带着皇长子去歇息下去。 看着皇长子的离去背影,她脸上的温柔一丝丝消失殆尽,冷声道,“皇上不是替皇长子教训玉昭仪去了?怎地还没回来。” 殿下的小太监跪了下来颤着声音回复道,“玉昭仪事先抽了一鞭子在自己手臂上,皇上竟心软了,并没指责玉昭仪,反而在玉昭仪那儿歇下了。” 妗因微微惊讶道,“玉清浅意欲伤皇长子,皇上竟还护着她。” 皇后忽然用力将茶杯扔掷到地面,茶杯被砸的四分五裂,正好砸在小太监的身侧。 “滚。”她说道,一众公公宫女皆退了下去,只剩叶姑姑和皇后的贴身大宫女妗因在一旁。 皇后姣好的脸庞上尽是妒意和怒气,她低声喃喃道,“狐媚子,真的是不折手段勾引皇上。” 叶姑姑跪了下来道,“奴婢知错,出了馊主意。” 她顿了顿道,“若是以往她遇此事,不至于伤皇长子,但必定会哭闹着向皇上哭诉,与孩子置气倒在皇上面前显出了小家子气。” “没想到这玉昭仪进了一番冷宫,性格大变,竟不似以往那番蠢了。” 妗因见着皇后面色不善,忙劝道,“娘娘,区区这一步是不可能扳倒玉昭仪的,现如今让她与自己的亲侄子有了间隙的目的已经达到。事情还得慢慢计划。” 皇后冷声道,“本宫自然不指望这事就能扳倒那个贱人。” “只是,皇上竟也吃她那套。”皇后的身形瘦削,在宽大的礼服下显得甚是弱不禁风,她想起赏梅宴的事便恨声道,“你们可看到皇上竟和他共坐一位。” 皇后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衣袖,那上面还沾着皇长子的泪水。 她一想到皇长子无理取闹地模样,不由厌恶地将外衣脱了下来道,“不过是个庶出,不成器的东西。” 她的目光渐冷缓缓道,“就给本宫继续放纵着他。” 【深夜】 窗外响起了鸟鸣之声,李邺祈睁眼看着一旁沉睡着的玉清浅,悄悄披上外衣来到了门外。 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跪在李邺祈面前行了个礼沉声道,“此事与承王脱不了关系。” 李邺祈眯了眯那漂亮的桃花眼,低声道,“果然不出朕所料,不过玉清浅又是怎么个回事?” 那黑衣人顿了顿道,“属下无能,竟查不出玉昭仪那几日身在何处。” 李邺祈视线扫过屋内睡着正香的玉清浅,原先他倒是有些在意这些巧合,也对她有所怀疑。 虽然今日她的坦言让他打消了些许怀疑,玉清浅毕竟久居深宫,一举一动皆有人监视,她联合承王的可能性太小了。 她不是能甘心就这么乖乖被挟持的女人,那几日消失缘由又说的模模糊糊。 他总觉得失忆后的玉清浅给了他一种陌生感,话语间亲昵骨子里却又带着疏离。 不过。 李邺祈冷漠地勾起唇角,这倒也省的他私下也要费尽心思装腔作势。 “不必查了。” 不过是个蠢女人,就算是联合了承王又能起什么大风大浪。 “皇上的意思是玉昭仪的嫌疑消除了?”那黑衣人有些惊讶道。 李邺祈的目光渐冷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自知失言,赶忙又跪了下来。 李邺祈却未多言,摆了摆手,那黑衣人便迅速地消失了。 *** 玉清浅悠悠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看向窗外,天已亮了,李邺祈大概已经上早朝了。 玉清浅轻呼一口气,她倒还真不希望一睁眼面对一个不喜欢的男人,那般小心翼翼的应付太烦了也。 在床上呆坐着片刻,只见珍珠辞幼他们将门打开一条缝向里看着,看到她醒了。 忙面带喜色走了进来跪下齐声道,“恭喜主子。” 玉清浅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颇有些茫然地问道,“恭喜什么?” 珍珠有些脸红道,“昨日可是这几月来,主子第一次侍寝呢。” 玉清浅:…… 她想了想还是不跟他们解释了。 辞幼忙喜滋滋地去打了盆水给玉清浅洗漱。 珍珠一边帮玉清浅梳发一边欣喜地说道,“皇上真体贴,离去的时候竟吩咐奴婢们千万别惊扰了主子的睡眠。” 玉清浅恍若未闻,注意到珍珠又在给她梳繁复的发髻,吩咐道,“不必了,我随便扎个辫子便行。” 珍珠却执意不肯道,“主子,现在可不比冷宫,可不能再这么随意了。” 玉清浅见拗不过珍珠,便随她去了。 已是大半个月未见怡婕妤了,也不知她过得如何。 随意吃了个早饭,她便带着些点心去了冷宫拜访怡婕妤。 刚踏进殿内,便看到怡婕妤正坐在庭院中绣花,见玉清浅进来了,怡婕妤忙微微笑起来地向她招了招手。 她刚坐定,怡婕妤便笑着开口道,“妹妹果然洪福齐天,我就知道我当日料的不错。” 玉清浅神色微微复杂,她倒宁愿还呆在冷宫中。 看着面前的怡婕妤,她的唇色不再像往日那般苍白,脸颊也有了生气。 她笑着称赞道,“看姐姐近日气色不错。” 怡婕妤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眉梢带了些温柔道,“是吗?” 她伸出手来握住玉清浅的手温言道,“还不是之前妹妹常来探望的功劳。” “皇上宠着妹妹,倒让妹妹在娘家待了数十天,让姐姐甚是想念。” 因为上次的事有关玉清浅的名誉,李邺祈对外都道的是留玉清浅在娘家待了段时间。 行刺和劫匪的事情也压了下来,皆是私下里派人去探查。 玉清浅不想欺骗怡婕妤,但又不方便说明实话。 她故意换了话题,示意珍珠将糕点盒打开,拿出一块精美的糕点递了给怡婕妤,“姐姐尝尝。” 怡婕妤接过糕点,小口咬了一口。 玉清浅瞥见了怡婕妤桌上的绣物,便凑了身过去看。 虽然她的绣艺不精,但是鉴赏能力还是不错。 单看这绣物针脚齐整,图案秀丽,便知道绣者的技艺之精湛,玉清浅不由赞叹道,“姐姐竟有如此好手艺。” 怡婕妤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玉清浅想到她送给孙则杨那个蹩脚的荷包,神色微动道,“姐姐可否教教我绣工?” 怡婕妤一口答应,问道“好呀,妹妹想绣什么?” 玉清浅指了指怡婕妤绣品上的鸳鸯,笑着道,“就这个吧。” 她想重新绣个换回那个蹩脚的荷包。 “看妹妹喜欢,不如我这个便送给妹妹吧。” 玉清浅摇了摇头,弯唇道,“我还是想自己做,自己做的比较有心意。” “看来妹妹是想送给皇上了。” 玉清浅微微怔了下,随意应承道,“差不多。” 怡婕妤的笑意加深,拿起一旁的丝线开始慢慢教她下针。 *** 和怡婕妤学习了几天的绣品,玉清浅才勉强勾勒出半个鸳鸯的轮廓。 玉清浅不由有些懊恼自己的学习进度如此之慢,不过又想着,照这样算,差不多孙则杨回来的时候她便能完成了。 她仔细打量着手中自己绣的鸳鸯,又轻轻瞥了一眼怡婕妤的鸳鸯,有些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 怡婕妤看见她的小动作,忙笑着安慰她道,“妹妹初学,绣成这样已是不错了。” 玉清浅张了张嘴,还是没好意思说出以前在冷宫时,她绣坏了好几块布,最后珍珠嫌弃地只给她边角料练习的事实。 看着时候不早了,她告别怡婕妤回倾玉轩。 路过御花园时,却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拖着个麻袋朝着湖水的方向走去。 玉清浅本想着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带着珍珠和小由子就想朝另一条道走去。 走了几步却觉得实在太不安,那个麻袋里像是个认得模样。 毕竟是条人命。 她蹙了蹙眉头,停下脚步斟酌了一番,忙吩咐珍珠快去外面叫上护卫。 一面带着小由子一道悄悄地跟在了身后去查看。 玉清浅悄悄地跟在身后,却遥遥地看见那两个小太监走到了湖边,从麻袋中抖出了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孩子。 瞧那衣物竟与那日皇长子身上的衣物有三分相似。 她轻抽一口气,那两个小太监竟如此胆大包天。 却突然听到身后小由子闷哼一声倒了下来。 玉清浅连忙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身穿护卫的男人拿着木棒站在离她三步的距离,神色冷漠地看着她。 她心中一惊,显然就是这个男人打晕的小由子。 玉清浅忽然觉得一切皆是不对劲,这个时辰御花园竟然没有经过的宫人。 她心中突地一凉,意识到她掉陷阱里了。 皇长子被害,她又很巧地出现在御花园中,联系之前她与皇长子闹得不愉快。 这分明是有人想借这个由头诬陷她害死皇长子。 她方才回宫几日,这些人竟这么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