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又走了几步,玉清浅却觉得背上突然挨了一鞭子,那抽鞭子的人力气虽小,她的背上还是微微感受到了疼痛。 珍珠惊呼,忙上前关怀问道,“主子没事吧。” 玉清浅抚了抚背上被鞭打的位置,摇了摇头道,“没事,我们快走。” 玉清浅拉着珍珠刚走了几步。 背上却又挨了几鞭子,只听那原先奶声奶气地声音现在带了丝怒气,骄纵说道,“你是聋子吗?听不到本殿下一遍遍的叫你停下?居然还敢往前走。” 玉清浅本就喝了酒微醺,想赶紧回屋歇着,这孩子却不断地阻挠她回屋,甚至还拿鞭子抽她。 她的怒气也涌了上来,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黑着脸就转了身。 面前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竖着眉头瞪着水灵灵的眼眸看向她。 玉清浅走了上前,一把抢过孩子手中的鞭子,用力地抽了一鞭子,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那孩子的身侧。 那孩子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退了半步,微微颤了下身体,惊叫道,“你这臭女人想做什么?” 一旁的太监宫女忙想上前阻拦,玉清浅冷眼看向他们道,“你们这群奴才竟一定都不懂礼数?见到本宫都不知行礼的?” 太监宫女闻言惊恐地跪了一地齐声道“参见昭仪”,她弯了弯唇,却并未道“平身”。 她拿着鞭子一步步逼近那孩子。 那孩子连退了几步道,“本殿下可是皇子,你想做什么?” 玉清浅挑了挑眉,沉了下声音问道,“殿下现在害怕了?” 太监宫女跪在一旁心中担忧,却一个个惊惧玉清浅的身份,不敢上前阻挡。 孩子壮着胆子道,“本殿下就不信,你敢真打本殿下。” 玉清浅打定主意只想吓唬他,将鞭子拿在手上,欲抽向他。 却在半空中,鞭子却被人制止住,耳边男人的声音道,“没想到玉昭仪胆子如此之大,竟欲伤害皇子?” 玉清浅看向制止她的人,那男人眉目俊朗,剑眉飞斜入鬓,身姿挺拔,看那衣饰非富即贵。 啧,又来一个她惹不起的人。 玉清浅干脆直接放开手中的鞭子,也没了教育那孩子的心情,带着珍珠便想离开。 却见那孩子一见到救星来了,就开心地跑进了那男人的怀抱,指着玉清浅告状道,“叔父,这个女人欺负我。不要放过她。” 叔父?李邺祈的弟弟。 果然惹不起。 玉清浅低声问向珍珠道,“这来的人是谁?” 珍珠偷偷提醒道,“那孩子是大皇子,那男人是皇上的弟弟,承王殿下。” 玉清浅抿了抿唇,看他们都在关注那个孩子,便想趁他们不注意,转身便走。 走了几步,便被那男人的护卫拦住了去路。 只听那男人在身后道,“玉昭仪以为欺负完大皇子,就能这么轻松地离开吗?” 得,她又惹事了。 玉清浅无奈地转过身缓缓道,“既然如此,承王殿下想如何惩罚本宫?” 承王直直地看向她,勾起唇道,“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话音刚落,他便高高举起鞭子,向她抽来。 玉清浅心下一惊,脚下却未动分毫,待在原地,抬起精致的下巴,蹙着眉头闭上了眼,等着鞭子的降临。 却等了又等,她缓缓睁开眼,那鞭子在离她鼻尖三公分的距离停下。 玉清浅抬眼看向承王,缓声问道,“承王殿下为何不抽下?” 承王微微勾唇道,“本王怎么敢动皇兄的女人。” 玉清浅眯眼看他,这个男人在作弄她? 她问道,“承王殿下究竟想如何?” 承王嘴角带着笑意,打量着她的神情缓缓道,“自是告予皇上,让皇上给皇长子一个交代。” 玉清浅抿了抿唇,不知这承王是敌是友,但她绝对不能将主动权让与他人。 她一把将鞭子夺过,将其用力地抽在了手臂上。 那清脆的鞭打声,珍珠在一旁光听着就心惊,忙凑了前去,鞭子微微磨破了她的衣袖,有血渗透了出来。 她忧心道,“主子您这又是做什么?” 玉清浅也疼的蹙起了眉头,她缓了缓,才冷言道,“既然承王不敢动,本宫就替您动。这也算是对皇长子殿下的赔罪了。” 她顿了顿又解释道,“承王殿下想告予皇上,便告去。本宫问心无愧,因为本宫从头到尾,都没想伤害皇长子殿下一根指头。” 那孩子被她的狠决吓坏了,颤着声音反驳道,“你、你明明刚刚想抽本殿下一鞭子!” “本宫只是想吓唬殿下。”玉清浅看着他道,“殿下,本宫方才要抽殿下的时候,殿下害怕吗?” 那孩子看玉清浅神色不善,缩了缩脑袋,硬着声音道,“自是不怕的。” “殿下既然不怕又何须躲?”玉清浅蹙着眉头问道,“殿下可有想过,殿下拿着鞭子抽别人,别人的心情又是如何?” 她顿了顿道,“我只是想让高贵的皇子殿下也感受下害怕的心情。” 那孩子有些心虚,将脸缩在那男人的怀里,不依不饶地委屈道,“叔父,她凶我。” “作为一个男子汉,总是缩在别人的怀里?”玉清浅看向他,闲闲地问道。 那孩子默不吭声。 玉清浅自觉得自己那番话算是白说,若是教育孩子真是几句话便能教育的好的,岂不是太容易了些? “不知道承王殿下想要继续处罚本宫吗?”玉清浅看向那个男人问道。 承王神色微微复杂地看着玉清浅的举动,闻言方道,“玉昭仪既然没做错什么,本王自是不敢处罚玉昭仪的。” “即使如此,本宫便告退了。”玉清浅行了个礼,便想离开。 那孩子却突然从那男人怀里溜了出来,小跑过来扯住她的衣角道,“本殿下是男子汉。” 玉清浅看着仰着头看她的孩子,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带着丝倔强,她心一动,蹲了下身来柔声道,“懂得知错就改的才是正真的男子汉。” 那孩子有些茫然,松了衣角,固执骄纵地道,“可是本殿下没有错。” 冥顽不明,玉清浅彻底放弃了教育他的想法,她自身已是不保,她又何必管其他人。 她应付着道,“恩,殿下没错。殿下是男子汉。” 玉清浅站起身向那孩子和承王殿下告辞。 看不见皇子和承王殿下的身影后,珍珠忙掀开玉清浅的衣袖,玉清浅明显是下了狠手,那血痕颇深,流出的血浸的衣袖半湿。 她连忙拿了个手绢给其粗粗的包扎了一番,蹙着眉头在一旁忧心地絮叨着,“主子,您怎么这么傻。” “珍珠,我又做傻事了。”玉清浅闷声道。 “是呀,主子。您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 玉清浅摇了摇头,她的性格终究还是不适合在皇宫待着。 说好了要低调行事,居然回宫第二天就又惹事。 她又是没忍住冲动,拿了现代教育熊孩子的方式教育皇长子。 虽然玉清浅并没有想真打下去,但那举动在有心人眼里的意味就不一样了。 与其等着承王殿下告诉李邺祈,让他来处罚自己,她还不如自己先动手。 用刚刚那鞭子堵住承王殿下的嘴。 *** 珍珠刚送玉清浅回到倾玉轩,她便小跑着去通传孙太医。 玉清浅看了眼手臂的伤口,不由弯了弯唇。 方一走进庭院,几个服侍她的公公宫女看到玉清浅上的手臂的伤口都吓坏了,忙扶着玉清浅进了屋。 “我没事的,我又不是脚受伤了。”玉清浅被硬生生地扶到了座位上,她试图挣扎道。 “主子,你这是怎么啦?” “是赏梅宴出什么事了吗?” “珍珠那个丫头跑哪去了?” 几个公公宫女叽叽喳喳问道。 “小伤罢了,珍珠帮我去传唤太医了。我这儿真没事,你们去做事吧。”玉清浅用没受伤的手挥了挥手。 几个公公宫女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周围,辞幼给玉清浅端来了茶水。 辞幼在一旁皱着眉,好奇地问道,“主子,您这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一脸欢愉?” “诶?”玉清浅惊讶地看向辞幼,问道,“我怎么一脸欢愉了?” “您的眉眼眉梢都在笑。” 玉清浅意外地摸了摸唇角,竟是扬着的。 她觉得自己这状态甚是奇怪,便将辞幼打发了走。 独自一人在桌旁等了半个钟头,门口那儿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自从山寨回来,连着两日都未见孙则杨,她不由有些颇为期待地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