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便是赏梅宴,玉清浅昨夜心神不宁地一直没睡好。 结果一大清早就被珍珠拉了起来,她颇为烦恼,拉着珍珠询问道,“这赏梅宴不是中午吗,怎地大清早就把我拉起来了?” “主子,今日的赏梅宴皇上也会去,宫里的娘娘哪一次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珍珠握了握拳,坚定道,“主子,奴婢一定要让您艳绝赏梅宴,您就放心地交给奴婢吧。” 玉清浅一听头就大了,她已决定一切低调行事,不再在多树敌,忙摆了摆手道,“不了不了,还是让我多睡会儿。” 珍珠有些委屈道,“主子你这是怎地了?以前这种日子您是最上心的了。” 玉清浅没理会她,又睡了个一个时辰方从床上懒洋洋地爬了起来,随便挑了个寡淡的衣服,带了些许个低调的饰品,便去了赏梅宴。 珍珠跟在身后恨铁不成钢地嘟囔着,玉清浅也恍若未闻。 结果刚到了赏梅宴,看着宴会里面花枝招展的后妃,她顿时后悔了。 她的战略全错了,里面的后妃哪个不是花枝招展的? 她朝着低调里打扮,反而更显的惹人注目。 玉清浅忙低声问一旁的珍珠道,“我现在还来得及回去换衣服吗?” 珍珠没理好气地道,“主子睡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现在会被比下去,这会儿倒是心急了。” 玉清浅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温昭华刚巧路过,轻瞥了一眼她,冷哼一句道,“狐媚子,真的是想方设法吸引皇上注意力。” 玉清浅咬了咬牙,想着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好了,刚准备偷偷离开。 却在这个时候,正好一个公公走了进来传唤道,“皇后娘娘到。” 这下没法回去换衣服了,玉清浅本想随便挑个位置坐下。 远处的良昭仪却朝她招了招手,她走了过去坐在了良昭仪身旁。 方一坐下一旁的良昭仪看着她夸赞道,“玉昭仪这副身姿真的是怎样打扮都出彩。” 玉清浅冲她笑笑道,“良昭仪谬赞了,良昭仪这玉花簪衬得您的肌肤雪白无瑕。” 和良昭仪两个人商业互夸了几句,就在玉清浅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李邺祈来了。 玉清浅轻呼一口气,终于可以结束这塑料姐妹花奉承了。 众妃子站起身来行礼,玉清浅默默往后站了站些,期望着自己不要这么显眼。 李邺祈一眼就从众多花枝招展的妃子中找到了玉清浅,见她不施粉黛的模样先是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 她自从进了冷宫后,性子变化地也太大了些。 他笑道,“爱妃这独树一帜当真让寡人刮目相看。” 当下就有无数道妃子掺杂着些许羡慕些许嫉妒亦或是不屑的目光刷刷齐看来。 玉清浅暗暗后悔为何不听珍珠劝,轻轻道了声,“圣上谬赞。” 只见李邺祈向她招了招手指了指身旁的座位道,“爱妃,来这儿坐。” 众目睽睽之下,玉清浅没办法拒绝,只好顶着众多妃子的目光,硬着头皮和李邺祈坐了一起。 她刚一坐下,李邺祈便搂住了她的细腰,招手换来宫女为她添置碗筷,用筷子捡起一块糕点放到她的碗里,柔声道,“爱妃,来尝尝这梅花糕,以前你最好这一口了。” 玉清浅偷偷往皇后那儿瞄了眼,皇后神色似乎如常,她轻轻呼了一口气,将糕点吃下,这糕点带着梅花的香气,软糯可口入口即化。 她不由得多吃了几块。 李邺祈却眯眼看着吃着糕点颇为香甜的玉清浅,他的目光带着打量的意味。 失忆了难道口味也会变?以前的玉昭仪可是嫌糕点太甜太腻。 堂下一名妃子咬牙看着李邺祈一脸“宠溺”地看着玉清浅,稳了稳心神站起身出声提议道,“皇上,就这么光是喝酒赏梅多没意思呀。” 李邺祈闻言笑道,“朕也甚是觉得。年妙仪有什么好的法子吗?” 年妙仪笑得盈盈,提议道,“皇上,不如我们来行酒令?” 他歪头看向正在吃糕点的玉清浅,柔声问道,“爱妃觉得呢?” 玉清浅正专心品尝着糕点,被他突如起来的发问一惊,噎住了。 李邺祈忙给她倒了杯茶水调笑道,“爱妃,朕平日是饿着你了怎地?” 玉清浅一把拿起茶水顺了顺气,朝他应付地笑了笑。 “爱妃还未回答朕的问题,爱妃觉得如何?” 玉清浅压根就没注意到他们刚刚在说些什么,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她的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她看了眼那站起身的妃子,那妃子正死死盯着她,生怕她否决了自己的提议。 玉清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还是犹豫了下,心虚地点了点头。 李邺祈望向皇后道,“皇后觉得如何?” 皇后微微颌首道,“本宫亦觉得如此,既然是赏梅宴,那题目就为梅吧。” 题目为梅? 玉清浅一头雾水,就看到年妙仪胸有成足地道了一首诗。 这可难坏了她,自从高考后,她可就没背过半句诗了。 就连以前背过的诗,也只记得零星几句。 很快就轮到了玉清浅,她索性大大方方地给自己倒了杯酒道,“臣妾不才,想不出来只能喝酒。” 此话一出,下面的妃子们群中便传来了笑声。 玉清浅恍若未闻,看向李邺祈道,“皇上,行酒令,行酒令,没有人喝酒岂不是没意思?” 李邺祈宠溺地笑了起来道,“爱妃说的有理。” 得到李邺祈首肯,她便爽快地举起一杯酒饮尽。 这酒也是梅花酿造,带着独特的清香,液体微甜,度数也不高。 玉清浅重新倒满一杯,等着再次轮到她。 李邺祈看到她的举动,笑着问道,“爱妃是不打算吟诗了?” 玉清浅搬起早已想好的理由道,“臣妾的脑袋还没恢复好。” 几轮轮下来,纵是这梅花酒度数不高,她的脸颊也微醺了些。 堂下的妃子也悄悄地对她指指点点。 玉清浅没有注意到李邺祈的目光愈发的深沉,只是默默地又斟慢酒。 珍珠不由扯了扯玉清浅衣袖,轻声道,“主子,您今日是怎地了?以往纵使不够出彩,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 玉清浅刚想回答,却又轮到了她,她刚想拿起酒杯再饮一杯。 那位一向看她不顺眼的温昭华突然站起身道,“皇上,您看一轮到玉昭仪,她就喝酒,怕不是瞧不起和姐妹们一起作诗?” 玉清浅蹙了蹙眉头,刚想将拿来应付李邺祈的理由再搬出来。 一旁的皇后却眯起美艳的丹凤眼,这玉昭仪一直推脱不作事,甚是奇怪。 便出声道,“玉昭仪,既然大家都想看你作诗,不如就做一首?” 玉清浅向李邺祈投去求救的目光,李邺祈却当未看到一般,笑道,“纵使爱妃脑袋还没恢复好,也不至于一首都做不出来吧?” 玉清浅心凉了半截,这会儿她是没有任何办法推脱了。 对于梅她可就只记得几句,她颇有些心虚地假装想了想,试探地随便扯了句诗。 玉清浅一边微微胆战心惊地慢慢说,一边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还好这个朝代并没有这首诗,倒是让她侥幸过了关。 李邺祈眸子深浅难测,方才玉清浅这首诗写的极妙。 虽她以前也颇有几分才华,但也断无法写出这样的诗句。 玉清浅却是没在意,只是轻呼一口气,万一不小心说出了这个朝代有的诗,她不就丢脸丢大发了? 她忙借以酒力不支趁机离开了宴席,想着今后这种宴会地还是少去为佳。 走了半道,遥遥地便听到有孩子的奶声奶气地声音叫着,“驾驾驾。” 玉清浅停了脚步看去,一个公公跪趴在地上往她这边的方向爬行着,背上是一个三四岁孩子模样的身影,手上还拿了根小皮鞭在不停地抽着身下的公公。 看不清那公公的表情,但光是看这动静,大概也挺疼。 玉清浅蹙了蹙头,估摸着是哪家皇家国戚的孩子,还是不要多管想事,少惹为妙,准备绕道而走。 刚转身走了几步,只听到那个孩子声音骄纵地叫道,“前面的人,你见到本殿下居然敢不行礼?” 本殿下?果然又是一个她惹不起的人。 玉清浅恍若未闻,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走,却才走了几步,有个小太监便踏着小碎步追了上来横在她面前,看到是她连忙行了个礼道,“拜见玉昭仪。” 玉清浅见着路被堵着,微微蹙着眉道,“平身吧。” 她不敢久待,说完便想绕过小太监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