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则杨揉了揉眉头无奈地问道,“若是昭仪执意要走,下官也无可奈何。只是不知昭仪出了宫如何打算呢。” 玉清浅摇了摇头道,“我暂时也不知,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昭仪还是把这世间的事想的太简单了,若是昭仪一个人独自在外遇到了危险……” 玉清浅打断了孙则杨的劝说道,“对于我而言,哪都没有宫里危险。伴君如伴虎,孙大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她抬起精致的下颌与孙则杨对视,明明是娇滴滴如水的眸子却带着倔强,半晌她抿了抿唇道,“孙大人还是尽快入宫给皇上治疗吧,我们江湖有缘再见。” 话语刚落,她便准备拉起门帘。 孙则杨突然出声道,“昭仪若走了,令妹便会变成下一个您。” 玉清浅停住脚步,蓦地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孙则杨淡淡解释道,“昭仪若是走了,您的父亲会将令妹献给皇上。” 玉清浅想到了李邺祈看向玉清瑶的眼神,心突地沉了下去。 孙则杨接着说道,“当年玉老爷想方设法将淑妃娘娘送入宫中——” 玉清浅打断他的话语,蹙着眉问道,“淑妃是玉老爷送进宫中的?” 他眸色闪过一丝意外,反问她道,“昭仪该不会不知道,淑妃娘娘是昭仪的亲姐姐吧?”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落在了玉清浅的心中,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淑妃是我姐姐?”她蹙了蹙眉道,“从来没人跟我提过,甚至连珍珠都未曾提过。” “大概是因为淑妃娘娘是皇上的禁忌吧。” 可是那日她提起淑妃时,珍珠为何一字都未透露? 玉清浅接着问道,“所以说,我是被——” “世人皆传,昭仪是在陪护淑妃娘娘安胎时和皇上纠缠上的。”他轻颌首,解释道,“实际上是玉老爷怕没了淑妃娘娘,皇上对玉家的恩宠不再,在淑妃娘娘去世的第二天便将昭仪您送入了宫。” “可是据我所知,玉家不是以前就是皇家第一富商吗?” 孙则杨的眸色暗沉,轻声道,“昭仪您该知道,人的欲望是无尽的。” 他接着道,“下官之所以说这些,是怕日后令妹被送入宫中时,昭仪知晓了会愧疚。更何况令妹性格过于单纯,进了宫下场怕是……” 玉清浅想到了玉清瑶天真烂漫的脸,心下一沉。 原先她是一定要走的,只是知道了这件事教她如何安心地走。 玉清浅将视线落在了孙则杨身上,或许他能帮到她,她眸子转了转。 “孙大人你知道吗?我从一开始便想着逃离皇宫。”她抬起头扯着孙则杨的袖口,盈盈眸子蒙上了一丝雾气,委屈地软着声音道,“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我不想回去。” 她蹙着秀气的眉毛,用细弱的声音道着,“孙大人,你可以帮我吗?” 孙则杨看着扯着自己袖口那白皙娇嫩的手,心下一动。 照常理该是立即扯出来,他犹豫了片刻却未挪动,就依着她继续扯着。 他看向玉清浅盈盈的眼眸道,“下官可以帮你。” 玉清浅眸子闪过一丝期待,“那是不是现在我可以不回宫了?” 孙则杨摇了摇头道,“只有一个万全之策,既能让昭仪既逃出宫,又能让昭仪免于愧疚。” 他接着道,“皇宫安保森严,只有昭仪出宫时,下官才有机会救昭仪出来。” “皇上每四年便会去江南巡游,皇上如此宠爱昭仪,这次也必定会带昭仪同去。下官算着日子也快到了,到时会设法让您假死逃出。” 玉清浅却是又起了玩心,盈盈水眸波光婉转,扬起朱唇道,“孙大人这是要带本宫私奔?” 话语一出,孙则杨明显一顿。 玉清浅眨巴了下眼,却只听他淡淡地道了一句,“昭仪请自重。” 她撇了撇嘴,没意思。 孙则杨又重新回到话题,“在此之前,昭仪要将令妹赶紧嫁出去,希望昭仪能够忍过这一时。” 玉清浅想了想,这怕是唯一的万全之策了吧,她断是不可能让无辜的人因为她而牵涉到无妄之灾,更何况玉清瑶还帮过她。 “好,”她看向孙则杨认真道,“我相信孙大人。” 孙则杨眸光微动,轻颌首道,“昭仪可否让下官知晓昭仪如何逃出来的?” 玉清瑶自然是省去了她翻墙失败那一段,直接说了季璞年截走她的那段。 他蹙着眉头想了想道,“下官有一故友名叫瑞霁,在大理寺任职,下官便写一封信昭仪您带着去给他,他便该知道如何做了。” 他补充道,“若是皇上那里问起,昭仪一定要坚称是瑞霁从刺客手中救下您,刺客却跑了。具体地点时间昭仪不必串供,若是皇上问起来便一律说道受了惊吓记不太清便好。” “好。”玉清浅点点头道,“我听孙大人的。” 孙则杨轻颌首,从车厢的柜子中拿起纸墨笔砚开始写起信来,写完后小心地放进了信纸中递给玉清浅。 玉清浅接过信纸将它好好放在了胸口处。 孙则杨蹙着眉看着玉清浅的装扮,有些忍俊不禁道,“昭仪回去前可千万记得好好梳洗与一番。” 她闻言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男不男女不女的,脸上还弄得灰乎乎的。也觉得怪滑稽地咧了咧嘴。 他拿起医箱道,“下官要进宫给皇上治疗了,昭仪多保重。” 玉清浅摆了摆手和他作别 他便下了车跟车夫小声吩咐着什么。 过了没多久车开始缓缓开了起来。 玉清浅撩开帷裳,孙则杨提着医箱向着皇宫方向走着,颀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 车方行进了一会儿,蓦地突然停了下来。 玉清浅一阵心惊,怕不是又是官兵来检查车厢? 没了孙则杨,她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办,她咬着唇紧张的看着门帘。 她不断思索若是被捉住了,该如何解释自己在孙则杨的车中。 马车前方响起一个洪亮粗犷的男人声音道,“车里的可是孙则杨孙太医?” 找孙则杨的? 玉清浅蹙了蹙眉头,决意先不答。 车夫有些惊恐地回答道,“车内的不是孙大人,你、你们是什么人?” 第二个声音冒了出来道,“三哥您跟他们废话什么呢,他们自是不可能承认孙则杨在里面。” 原先粗犷的男声又道,“四擎,我们虽然是山贼,但我们也是要有战略,三哥刚刚是先礼后兵,懂不懂?” “是是是,三哥说的是。” 那粗犷男声沉声问道,”车内的人为何不吱声?“ 玉清浅:…… 她竟一时不知道是是被山贼抓去好,还是被官兵抓走好。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车内的真的不是我们大人,是大人的——” 车夫话语还没说完就突然戛然而止,玉清浅心下一惊,估摸着车夫怕不是被灭口了? 她撺紧衣袖中的珠钗,双眸紧紧盯住门帘。 只见门帘被撩开,车门外是一个粗眉大眼,高而壮实的男人和一个身形稍微矮小,略微瘦弱的男人。 玉清浅心凉了半截,这教她如何敌的过两个男人。 她将眸子移向那个稍微瘦弱的男人,估算着自己能够一招制敌的可能性。 只突然听到那稍微瘦弱的男人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用着雄浑地声音问道,“请问先生是否是孙则杨孙大人?” 玉清浅眉毛挑了挑,原来先前那粗犷雄壮的声音居然是瘦弱的男人发出来的。 那么这么说,这个瘦弱的男人是头了? 她咬了咬牙思索着该如何用珠钗挟持他。 却听那壮实的男人插嘴道,“三哥,要俺说,就不跟他废话那么多,直接打晕带回去不就行了?” 那瘦弱的男人听到四擎开口脸色不悦地瞪了眼他。 玉清浅见其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刚将珠钗从袖口伸了出来。 却见那瘦弱的男人突然一掌劈向玉清浅面前的桌子,桌子瞬间劈成了两半。 她看着被劈成两半的桌子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将珠钗收了回去。 只听那瘦弱的男子沉声道,“大人是文化人,四擎你不要如此无礼。” 玉清浅:…… 你劈坏桌子就有礼了吗。 四擎一脸钦佩地看向瘦弱的男子道,“三哥,没想到您的功力竟进步的如此之快。” 三哥颇有些沾沾自喜道,“我还没有展示出你三哥我的全部功力……” 玉清浅仔细估算了一下自己逃脱的概率,大概是零。 不管怎么样她也得挣扎一番,她非常悲情地往帷裳那挪了一步。 三哥突然看向她,玉清浅立刻停止自己的小动作,死死地盯住他。 只听那男人皱眉道,“你还没回答,你到底是不是孙则杨孙大人呢?” 玉清浅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是。” 四擎插嘴道,“三哥,这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 三哥严肃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那三哥一个手刀便劈在玉清浅脖子上。 她意识弥留前十分崩溃,说好的不无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