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人正是孙则杨,只见他蹙着眉看向玉清浅道,“这句话应当是下官问昭仪才对。” 她顾不上回答,只是急切地去偷偷撩开一丝帷裳向外看去,士兵越搜越近了。 她看向孙则杨,双眸带着哀求,轻声道,“帮帮我。” 过不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玉清浅不由得捏紧了衣袖,紧张的看着门帘。 只听见响起男人的声音,“大人,是否启程?” 是孙则杨的人,玉清浅轻呼了一口气。 孙则杨看向玉清浅,她连忙点头。 他抿了抿唇道,“走吧。” 车夫低声答道,“是。” 马车开始慢慢行进着。 孙则杨看着明显乔装打扮过一番的玉清浅,刚想开口问些什么。 马车却突然停了,外面响起一个男声问道,“马车里什么人?” 只听车夫回答道,“是孙则杨,孙太医。” “下官岳非翰秉公办事,进行例行检查,麻烦掀开门帘。” 车夫好奇地问道,“是发什么了什么事吗?” 车外的男人明显冷了声音道,“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 话音刚落,便上前掀起门帘。 看到里面的情景,岳非翰、车夫皆是愣在了原地—— 车内是风光旖旎一片。素以淡然自若为名的孙大人正衣冠不整压在一个身形娇小男子身上。 男子虽然身形短小,但那肩宽、腰身,一看便是的男人身材。 岳非翰下巴都快掉了,睁大了双眼看向他们。 只见孙大人听见了动静,抬起头将身下的男子搂在怀里,刻意地将他的脸埋在了胸前。 只见他俊秀的脸上不复平时的淡定从容,眼底眸色不悦,忍着怒气问道,“不知道岳大人搜查完了没?” 岳非翰还怔着,用仅用的意识看向那身下的男子,看不见他的脸。 孙则杨沉声道,“若是搜查完了,还请岳大人出去。” 岳非翰咽了咽口水解释道,“孙大人,下官在搜查朝廷要犯,不知可否让这位……恩……额……”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好硬着头皮道,“将头抬起来给下官瞧瞧?” “她是孙某的爱妾,只是生性害羞不喜见人”孙则杨眯了眯眼冷声道,“难道岳大人在怀疑孙某包庇朝廷要犯吗?” 孙则杨虽然只是个太医,但是他背后的家族势力实在浩大。若按照辈分,皇上都要换他一声表哥。 只是孙则杨从小不爱政治一心钻研医术,孙父因着前面还有两位在朝中担任着要职的儿子,倒也未强加要求孙则杨进入朝野。 岳非翰实在不敢轻易得罪,赶忙道,“下官不敢,打扰了。” 放下了门帘,他咽了咽口水喃喃道,“没想到孙大人竟有龙阳之好。” 车子开始慢慢继续进行起来,马夫一边赶车一边内心复杂。 他竟从来没发现自家大人有这种嗜好。 玉清浅被孙则杨搂在怀中,脸颊触碰的是丝绸般光滑的质感,口鼻间尽是清淡的药香味,不由有些心猿意马。 方才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现在她才感受到有个硬物顶着她。 她忽的红起了脸,伸出指尖指向他,结巴道,“你、你——” 孙则杨恢复了从容淡定,放开她淡淡道,“下官怎么了?” 她又羞又恼道,“你耍流氓!” 孙则杨向后靠了半步刻意保持距离道,“刚刚下官不得已为之,还请玉昭仪见谅。” “我不是说这个”,她咬了咬唇道,“我是说——” 她正斟酌着该如何讲时,却看到孙则杨捡起玉清浅腿间的圆柱体物体,蹙了蹙眉头问道,“其实下官刚刚就想问,此物是?” 她顺着孙则杨的指尖看去—— 是她原先绑在腰间的财物。 她这才意识到刚刚顶着她的硬物是这个。 玉清浅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不知道孙则杨刚刚有没有明白她为什么骂他流氓。 “恩?”他挑了挑眉,还在等她的回答。 她红着脸一把抢回道,“这是我的宝贝、命根子。” 他笑了起来,疏离俊朗的脸颊多了一丝柔和。 玉清浅生怕孙则杨问起为何骂他流氓之事,连忙心虚地转移话题道,“孙大人这是要去哪?” “是宫中急召,不知宫中发生了何事。”他顿了顿又看向她问道,“不知昭仪可知道?” 她估摸着大概是皇上遇刺一事,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孙则杨见玉清浅不回答,便换了个问题问道,“昭仪为何会在此出现?” “我,逃跑了。” 他蹙了蹙眉头,继续问道,“昭仪不是得偿所愿,怎么——” 玉清浅气的轻轻踢了下他的腿道,“孙大人平日不是很聪明,怎么就永远都只会误会我呢?” 孙则杨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以前的昭仪很爱很爱皇上。就算失忆了,依着皇上对昭仪如此之好,昭仪理应还会爱上他。” 她闻言笑了起来道,“我不喜欢他。我既已出宫,以后便不会再回去。” “不可。”他蹙眉道。 “为什么?”玉清浅反问道。 “昭仪是皇上的妃子,还从未有妃子弃了皇上的道理。” 玉清浅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半刻后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向孙则杨道,“他的玉昭仪早就死了,早在进冷宫前就死了。” 孙则杨眸色微动,却只认为她说的不过皆是气话而已。 他抿了抿唇道,\"您是皇上的玉昭仪,这是一辈子也改变不了的事。\" 玉清浅拧起秀气的眉毛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对皇上三从四德?” 他轻颌首。 她突然歪头笑地娇俏问道,“那若是我做了什么不轨之事呢?” 孙则杨疑惑问道,“怎么样的不轨之事?” “偷情。” 他明显怔了怔,惊讶地看向她重复道,“偷情?” 玉清浅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鲜艳欲滴的朱唇,嫣然一笑,秋波微转,突然将娇美的脸颊靠近他,蜻蜓点水般轻轻地吻在他的唇上,感受到他身体突然地僵硬,她满意地又坐回了原地。 “不知道孙大人的回答是什么?”她声音酥甜软糯,像有小羽毛在一下一下地挠动着他的心。 孙则杨在原地怔了片刻后,硬生生将视线移开她娇美的脸颊,蹙着眉沉声道,“昭仪何必为了一时意气,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她歪着脑袋迎合他的目光,“孙大人只管回答我偷情的处罚好了。” 他又将视线移开,沉默了片刻回答道,“自然是沉塘。” 玉清浅见着他又移开视线,索性用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与她对视。 “沉塘?”她眉角眼梢尽是妩媚之气,灿如春华的脸上一双瞳如剪水盈盈,调笑道,“那孙大人,可愿意陪本宫沉塘?” 她的声音魅惑勾人,像有一把小勾子在一下一下地勾动着他的心。 孙则杨没有再移开视线,他的下颌光滑精致,眉如远山,眸子如黑玉深邃不见底,棱角分明的脸俊秀无比。 他抿着唇认真地看向她,没有允诺也没有拒绝。 以他的性子该义正言辞地指责她才是。 玉清浅心不由漏跳了一拍,眨了眨眼移开了视线,怔怔地松开捧着他脸的手,坐回原地咽了口口水。 她暗自羞恼,怎么明明是她主动撩人,怎么反倒是她害了羞。 “昭仪。”孙则杨忽然唤她,声音沙哑低沉,带着磁性。 玉清浅估摸着怕是要指责她的,抢先说道,“如果孙大人觉得我这是在不守妇德,那您可是我的奸夫。” 他摇了摇头道,“我是想提醒昭仪,这马车是去往皇宫的。” 她怔了怔,赶忙拉开帷裳向外看去,不远处便有了皇宫的影子,红瓦朱墙在夜幕的照映下若隐若现。 孙则杨突然出声道,“停车。” 玉清浅瞪向他,用肯定的语调恼怒道,“你是故意的。” 他嘴角轻扬,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是昭仪做不轨之事做的太用心了。” “你——”她气道,“那你为何当时不直接把我交给那什么什劳子岳非翰,非要亲手把我送回来?” 她突然逼近,狐疑道,“难道你想自己邀功?” 孙则杨微勾唇解释道,“若是被岳大人发现昭仪在下官车上,昭仪沉塘的心愿就该实现了。” 玉清浅看向他,一字一句道,“反正我不回去,我不喜欢李邺祈,更没兴趣做别人的替身。” 她重复道,“总之,我是不会回去的。除非孙大人对我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