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浅坐在桌前托着下巴思索昨夜发生的事,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妥。 昨夜夜探的男人若是皇上她就是冒犯龙颜,若不是皇上她就是被戏弄了。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期望那男人究竟是不是皇上的好。 她转了转眸子,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唤来了珍珠询问道,“珍珠,你可知道皇上长什么样子?” 珍珠想了想道,“皇上长得可好看啦。” 玉清浅:…… 她期待地问道,“然后呢?” 珍珠眨了眨眼睛,继续道,“跟孙大人一样好看。” 玉清浅:…… 她又不死心地问道,“那你可知皇上身上的令牌长什么样?” 珍珠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玉清浅轻想了想,看了看周围,在看到笔墨纸砚时眼睛一亮,拿来摆放在桌上,问向珍珠道,“珍珠你会画画吗?” 珍珠闻言顿时哭丧着个脸道,“主子你这可为难我了。” 也是,珍珠连字都不认识,怎么会画画呢?确实难为她了。 玉清浅咬了咬笔头,想了想道,“这样,我画你来看像不像皇上。” 珍珠点了点头,又疑惑地问道,“主子怎么突然好奇皇上的相貌?” 玉清浅是断不可能告诉珍珠昨晚的事的,她斟酌了一番说道,“我昨晚梦到了一个男人,但是我失忆了,不知道是不是皇上。” 说完她便开始着手画,刚画几笔,她方觉得画画这个主意真的是糟透了。 她不由得扶额,她这画的是个啥? 她在现代时倒是学过一段时间的素描画。 可是这水墨画—— 越画越像火柴人。 玉清浅默默停了笔,用余光瞥了几眼珍珠,咳了几声想缓和下气氛。 珍珠上前捧起画,咬了咬唇凝视了良久,斟酌着回道,“还是有一分相似的。” 玉清浅:…… 可以看得出珍珠真的在很认真地奉承了。 她讪笑几声道,“谢谢捧场。” 她伸手便想要将画拿回来毁了。 正好赶上孙则杨来送药,她心底又扬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下一秒果然看到珍珠一蹦一跳的将画拿去给孙则杨展示,喜滋滋地问道,“孙大人,您看看主子的画。” 玉清浅:…… 真的是似曾相识的场面。 只见孙则杨站在原地,端详了一会儿画,似笑非笑地看向玉清浅,将画递给她道,“昭仪的画技一如既往的别出一格。” 玉清浅咬了咬牙接过画,勉强挤出笑容道,“谢大人夸赞。” “不客气。”孙则杨轻颌首又补充道,“与昭仪送我的那只王八倒是有异曲同工之效。” 玉清浅面无表情淡淡道,“我画的是皇上。” 孙则杨:…… 他咳了几声转移话题,走到桌前,将药箱摆在了桌上。从药箱中拿出一碗药递给珍珠,道,“麻烦珍珠姑娘加热一下。” 珍珠捧过碗好奇地问道,“孙大人今日怎的有空亲自来送药?” “怡婕妤的病需要每日针灸,顺路便就送来了。” 玉清浅还在纠结昨晚的是不是皇上,倒也没注意听他们在交谈什么。 她将主意打到了孙则杨身上,眸子溜溜的在他身上打量,欲言又止,不知道他会不会画画。 孙则杨终于注意到她炽热的目光,便主动开口问道,“昭仪有事?” 玉清浅期待地看向他,问道,“不知道孙大人可会画画?” “略通一些。” 玉清浅挑眉想了想,略通一些?总比她画的好吧。 她忙殷勤地拿来纸墨笔砚道,“孙大人,帮我画个皇上的画像吧。” 孙则杨有些意外地问道,“昭仪怎么突然想要皇上的画像?” 玉清浅只好将刚刚拿来糊弄珍珠的借口再次用了一次。 孙则杨点头拿起画笔,正巧珍珠热完药端来,玉清浅瞅着黑乎乎的药皱了皱鼻头。 他注意到玉清浅的小动作,看向珍珠问道,“珍珠姑娘,麻烦给昭仪拿些蜜饯来。” 珍珠有些委屈地回道,“我们现在身处冷宫,哪来的蜜饯,那些该死的公公看我们现在落了难各种物资都扣押。” 没错,说到这个,玉清浅就来气。 她咬牙道,“我已经喝了半个月的粥了。”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滋溜溜地在孙则杨身上打转。 他看到玉清浅期待的神情,有些无奈道,“昭仪有什么吩咐,直说便好。” 玉清浅眼睛一亮,凑向孙则杨殷切地看着他,比了个二道,“孙大人方便的话,下次来能不能给我们带两个鸡腿。” 将耳朵上的玉坠子摘下塞到孙则杨手心,笑着道,“用这个换。” 孙则杨端详着手心里的玉坠子,微微扬了唇角,将玉坠子又放回桌子上道,“只希望昭仪来日重得盛宠时,不要忘记下官就好。” “重得盛宠?”玉清浅噗嗤一声笑出声道,“孙大人说什么胡话呢?我既已入冷宫又如何有机会重得盛宠。” 孙则杨一边下笔一边回她道,“自昭仪入宫,皇上便独宠昭仪一人。” 独宠一人? 玉清浅挑眉,昨晚那货这么喜欢这幅身体的原主人?怪不得大晚上还跑到她床上发神经。 她勾唇道,“那又如何,向来帝王多薄幸。不出几日他便会忘了我。” 说完她蹙了蹙眉头,不过好像昨晚她的举动让那个男人对她更加感兴趣了。 孙则杨淡淡回道,“皇上待昭仪自是不一样的。” 玉清浅噗嗤一声笑出声道,“男人不都一样。” 自古帝王多薄情,她声音冷了下来,“有了新的怎么可能会记得旧的。” 孙则杨摇了摇头道,“不管昭仪愿不愿意接受,昭仪注定不出几个月必出冷宫。” 闻言她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还是算了吧。” 就算天天在冷宫喝粥,她也不想出去应付那个男人。 孙则杨低着头作画,眸光微动。 玉清浅盯着桌上黑乎乎的药直皱眉,酝酿了好一会,终于还是拿起了碗一次饮尽。她被苦的直呲牙眯眼,那药的味道难以描述,苦中带咸,酸还混着辣。 就这破中药,就算是喝了半个月她也没法适应。 玉清浅缓了一会儿,捂着嘴巴,面目扭曲地看向孙则杨问道,“孙大人,这药能不能改进的不这么难喝呀?” 孙则杨看着她一张小脸皱在了一起,不由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抿唇道,“只能加些甘草,其他方子的药效不如此方。” 玉清浅想了想,有些丧气回道,“还是不了吧,到时候就真的是酸甜苦辣汇聚一碗了。” 就这么一小会儿,随着孙则杨的几笔勾勒,画上的男人已见初貌。 玉清浅仔细端详了一下,微抽了口气,与昨晚那男人有6、7分相似。 她咽了咽口水,完了,她还真得罪皇上这个靠山了。 她又不死心地问道,“皇上身上是不是有个金灿灿的令牌?” 孙则杨点点头回道,“上面刻着‘大延’的字样。” 昨晚屋内未点烛火,又是那样的情况,她自是没注意上面刻的字。 “除了皇上会不会有其他人会有类似的令牌?” 孙则杨想了想回道,“据孙某所知,应该是没有了。” 玉清浅心下一沉,完犊子了—— 她还真的招惹了皇上。 孙则杨看到她的反应,当下便明了是怎么个情况。 估摸着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皇上。 “孙大人不用画了。”她默默扶额悲痛阻止道。 孙则杨闻言停笔,询问道,“是昭仪梦中的男子吗?” 玉清浅看着孙则杨想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本就对自己有着莫名其妙的偏见,说是岂不是要被误会自己还沉迷着皇上疯狂想上位? 说不是的话……传到皇上耳朵她就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她异常干脆地回答道,“不是。” 思索了一会儿,珍重地说道,“昨晚大概我梦到的应该是我的父亲。” 孙则杨看了看一脸坚定的玉清浅,分明上一刻还一脸崩溃的模样。 他微微隐去嘴角的笑意,怕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伪装多么的拙劣。 不过她既是隐瞒了,既有她自己的理由,他便识趣不去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