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言衡系好马绳后,来到河边,端坐在河边的一块青石上,望着长空,心起远思。
我看到言衡故意坐在离我那么远的位置,心中又觉好笑又觉无奈。想了想后,便问了一句:“大人,现在西南那边的战事可紧?”
言衡心起了一丝疑虑,但想了以后,还是回了一句:“回姑娘的话,现在还在筹备之中,并未出兵”。
我心中有些忧虑,便又问了一句:“那栗礽那边可否知情?”
言衡对这话眼起了一丝不屑,言道:“姑娘可指的是栗礽安排过来的监军?如果是,姑娘大可放心,王爷早就将他收买好了,他现在正在宜城内好吃好喝好玩着呢!哪里会有空操心我们在干什么!”
我心起一笑,言道:“那王爷呢?王爷可还好?”
言衡心中有思,回道:“回姑娘的话,王爷现在还好。不过姑娘还是别在称呼末将为大人了,直接称呼末将名字便可”。
我知道言衡心有顾虑,的确是个聪明人。便撑起一笑,带着几分自嘲言道:“我的身份是不是有点不尴不尬?”
而此一言正好点中了言衡心头所虑。言衡遂思不语。
我见状,遂又接着自嘲言道:“其实,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我清楚你是知道我身份的。说实在的,我也觉得我的身份很尴尬,既是孝昭皇帝的美人,也是瑞王爷打算在改变我身份之后,要娶进门的女人”
然而,言衡听到我说到这些,即打断我的话言道:“姑娘,您不必跟末将说这些”。
我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长叹了一口气,言道:“我知道,我既然决定过来了,那就意味着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都要和将军您相处。而且,我也知道,王爷很相信您,否则他断然绝不会让您来接我。所以,我觉得有的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免得不利于和平共处。
言衡心明我在讲什么,看着映照着蓝天白云的碧清湖面,眼起长思,言道:“姑娘,王爷都不在乎您的过去,末将又岂会在乎。只是,末将在乎,您自此以后会否全心跟着王爷”。
我听到这话,眼中不禁起了一些嘲讽,遂自嘲着言道:“你们这些人还真奇怪,既想我一直沉浸在瑞王爷逝去的痛苦之中,却又希望我一心一意的跟着晋王爷”。
言衡眼起厉目,言道:“这难道不应该吗?”
我讽刺的言道:“那你们不觉得自相矛盾吗?”话了,我便起身站了起来,心有愤愤不平的回到了马车上。
而言衡见我回到马车上了,也好久歇,便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起身,行回到了马车这边,解开了绑在粗树干上的马绳,坐到了马车上,继续驾马往西南方向而去。
行了几天的路程后,终于到了宜城。言衡把我带去了巡防营之后,便安排我在巡防营住下了。我知道这肯定是晋王的意思,于是,便未曾多问。
然看着这室内的摆设,以及床榻上的锦被,心中不禁纳闷:不是说条件艰苦吗?
然而眼睛一瞟,忽然看到床榻西边的长案上,摆满了竹卷,心下顿生好奇,于是,遂走了过去,拿起了一卷,打开一看。然而这不看还好,一看竟发现那卷上写的字我竟然一个都不认识。即不禁咽了咽口水,心道:这都是些什么玩意?甲骨文吗?
而到了夜里,我正躺在床上似梦似醒中,忽然感觉到了房里有别人进来,但是直觉却告诉我那人是宇文彧,于是想了一下后,便决定不再理会,继续睡觉。
一夜沉梦过后,清晨的阳光微洒在屋内,给房中带来一抹清新的笼烟美。
我醒来后,见晋王正睡在我的身侧。于是遂翻了一个身,仔细的看着晋王俊美的睡颜,心中不觉好笑:果然还是睡着的好欺负多了!
继而脑中灵光一闪,便拿起了自己胸前的一缕头发,用发梢去刮蹭晋王脸颊那细腻却又带着刚毅气息的肌肤。
晋王被我这么一折腾,早已醒来却在装睡的他,即不由的憋着笑。
我看到,晋王的脸部肌肉在微微的抽搐。知道他醒了,想捉弄他的意味就更浓了。于是,便凑到他耳边,轻轻吐气的言道:“王爷,您醒了吗?”
晋王忍不住要笑了,但是为了憋住笑,即转了一个身,背对着我道:“没有”。
我看着眼前这个跟我一样“幼稚”的晋王。不由心笑,趴到了晋王身上,看着晋王的脸,道:“真的吗?王爷”。
晋王即使劲的憋住笑意,正经的回道:“真的”。
我听言后,“扑哧”一声即笑出声来了。
晋王看到我这反应,不由莞尔生笑,转过身来对着我,用手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头,眼里带着深深的笑意,言道:“开心吗?”
我顺口便回道:“妾身看见王爷,当然开心”。
晋王心喜,心中微起波澜,眼含深重,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言道:“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本王都当做真话听”。
我心起动容,转念便带着试探性的笑容言道:“王爷,您就那么不相信您的魅力呀!”
晋王目起远思,想起了从前诸多往事,思虑甚远,意味深长的言道:“非也,并非本王不相信自己的魅力。而是因为本王知道,有的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连她自己都可以出卖,何况别人乎?”
我掂量了一下晋王这话里的意思,心有不安的言道:“您这是在说我吗?”
晋王即回神过来,打量了我一眼,目含感伤、千思,言道:“不是,是本王见过太多个这样的女人了”。
我心有疑问,忍不住问道:“那都有谁呀?”
晋王心中深藏千斤沉重,沉思了许久,才言道:“太多了”。
我看得出来晋王似乎并不想讲,遂也就作罢,不再追问。只是心里仍有几分好奇:那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