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阮清依长吁了一口气,拐着弯、感慨了一句:“王爷,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
更何况,这些人,他们还从来都不是兔子,而是狼。你们想要他们的封地,不就是在与虎谋皮吗?
但不过,宇文辰似乎并没有把阮清依说的这句话放在心上,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片刻后,宇文辰为逃避话题,轻轻的说道:“清依,我们不谈这些了。你还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但是,阮清依心里忧心的要命,哪里还有半分玩的兴致,于是便随便胡乱说了一个地方,就让宇文辰带着去了。
回到宫里的时候已是下半夜了。
此时,芸儿早已歇下,只有默儿还在房门口站着等阮清依回来。
丰元三年,九月初九,华国公病薨,举国哀恸,百姓自发挂丧!
念其平生,忠肝义胆、赤血丹心,辅佐三代帝王。
还是年少英姿时,就领兵作战,安定北方,威名远播整个北方荒蛮之地。
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被喻为“国之脊梁”!
也正是因为华国公的离世,元华长公主大悲大哀,急气攻心,自此一病不起。
阮清依得知这些消息后,心情很是沉重,正背靠着院中的廊柱,蜷着腿,坐在栏椅上发呆。
这时,芸儿拿着红木托盘回来了,一见阮清依就坐在回廊的栏椅上,便赶紧凑了过去,附在阮清依的耳边,悄声说道:“小主子,前面出事了,现在正在闹了”。
阮清依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狐疑的问道:“是坤和宫吗?”
芸儿有些畏惧的、肯定的点了点头。
阮清依见,连芸儿都知惧怕。心下顿时明白了些许,低声说道:“她,不会是在同陛下闹吧?”
芸儿神情有些紧张,一副“就是这样”的模样,点了点头。
阮清依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讽的意味,继而叹了一口气,心道: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好闹的!
然后,便问道:“太后娘娘呢?”
“去佛堂诵经了。”想到太后娘娘的反应,芸儿忍不住笑回道。
阮清依也不由地跟着一笑,心道:太后这哪里是去诵经,分明是去躲清静了!
不过这要说起来,说他们俩谁的不是,也都不对。这宇文乾想将这些重臣之女纳入后宫为皇妃,更多的是为了平衡朝臣的势力,不想让栗家一家独大。然而咱们的这位皇后娘娘,她压根就见不得宇文乾宠幸别的女人,更何况这些女人乃是重臣之女,她再也无法像对付那些女人一样对付这些重臣之女。所以,她当然不愿意让这些女人入宫。
其实,阮清依也不太愿意她们入宫。因为,一旦进了这宫里,她们就不再是她们自己了。
但不过,宇文乾不会在乎这些,他要的是他的江山稳固。
不过,这几年,阮清依也算是看出来了,其实这宇文乾对他的这位皇后还是挺有感情的。不然,压根就不会给她机会跟他闹。
而且,阮清依也很清楚,那位军功赫赫的华国公才刚刚薨逝不久,宇文乾是不可能这么着急纳新人入宫的,以他的性格、处事方式,他怎么着都会做些表面功夫。
毕竟那位华国公爷不仅仅功在社稷,受人尊敬,而且还是宇文乾的姑父。
这时,默儿抱着一套五色压花锦袍一脚踏进了院子,当看见阮清依和芸儿正在那儿窃窃私语,就便退了一步,站在了院门外,静等了一会儿。待她们聊完之后,这才走了进来,朝阮清依福了一个身,转而对芸儿说道:“让你去司珍局把那套珍珠掐丝宝钿花钗拿回来,你拿哪里去了?”
芸儿听言,心有不服,侧过头看了默儿一眼,吐了一下舌头。继而,朝阮清依福了一下身之后,就麻溜的走了。
阮清依思量了一下,就朝默儿,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俯身过来。
默儿收到示意,放眼观察了一下四周,俯身靠了过来。
阮清依立马低声言道:“你可知近日朝堂上有什么动静?”。
默儿被问的有些奇怪,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阮清依的神色。之后,四下探察了一番后,这才悄声回道:“小主子您…怎么突然对朝堂上的事情感了兴趣?”
阮清依在心中暗道:这特么也不是我愿意的!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于是,想了想后,阮清依拐着弯的言道:“这个,这不是,陛下想纳皇妃嘛,我想知道丞相大人他是什么态度?”
默儿听到这话,脸上起了几丝不悦,眼中带着几分不屑,说道:“回小主子的话,陛下纳皇妃乃是祖制,还轮不到丞相大人他操心。”话了,停顿了一下后,又接着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圣恭太后娘娘在生前就曾对先帝爷说过,当心养虎为患!”
阮清依又不笨,当然听的出来默儿话里有话,佩服她的见识之余,也明白她心里的气全是冲着栗准去的。
但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这丫头她能有这样的见识,想必那位圣恭老太后定是位不好惹的人物。
于是,阮清依便怀揣着几分八卦、好奇之心,问道:“那位圣恭太后娘娘是不是特别厉害?你跟我讲讲呗!”
默儿忆起以前,思绪飘远,说道:“回小主子的话,别的奴婢暂且不说,就说当年圣祖皇帝极其偏爱赵王,几欲废了先帝爷的太子之位,改立赵王。可到了最后,都是被圣恭太后娘娘给硬阻了下来”。
“那赵王呢?他最后怎么样了?”阮清依想了想后,又好奇、八卦的问道。
但不过,想来在这种情况下,那赵王的结局肯定不会好。
默儿认真的思量了一下,警惕的观望了一下四周后,这才小声的对阮清依说道:“小主子,赵王之死和珍妃娘娘一样,在宫中都是禁言的”。
阮清依不禁心道:我靠,至于吗?这都死了多少年了!
然而,转念一想,是不是这二者之间有什么猫腻呢?
于是,想了想后,阮清依继续八卦的言道:“可是如今,圣恭太后娘娘还有先帝爷都已经崩了,这稍微透露一点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话了,便朝默儿,挑了挑眉。
默儿见,阮清依一副想探听秘密的模样。瞬间就恢复了往日严肃、认真的模样,用一副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说道:“回小主子的话,这宫里不该知道的,您还是少知道的为好”。
阮清依心里顿时。
这一年的立冬过后,户部尚书金载权首次在朝堂上向陛下奏请“削藩”一事。为皇帝“削藩”拉开了帷幕。
虽然说,这事是由金载权最先提出来的,但是明白的人都很清楚,这其实就是宇文乾的意思。
阮清依心里面虽然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是还是觉得这一天来的太早了些。
而且,经过上一次的事,阮清依心里也很明白,从宇文辰那里是探听不到任何有关“削藩”的动作的……
因为宇文辰根本就不想阮清依参与到朝政上面去。
所以,纵使阮清依有心想劝阻宇文辰几句,最终结果也是白费心思。
但不过,隐隐约约的,阮清依总觉得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