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那么急。
丰元四年三月十三。
这天夜里,宇文辰突然闯进了蝶恋斋,把阮清依从睡梦中叫醒。
阮清依被叫醒的那一瞬间,似梦似醒,恰似在云里雾里,整个人都是懵圈的。
然而,阮清依还没弄明白状况,就被宇文辰从被子里拽起来了。
“王爷,您这是在干什么?”阮清依一脸懵逼的看着,神色凝重、面色焦急的宇文辰,说道。
宇文辰神色有些焦急,顺手拿了件大氅就搭在了阮清依身上,还一边说道:“来不及跟你解释了,快跟我走……”话音未落,就拉着阮清依匆匆出了蝶恋斋。
就在阮清依踏出蝶恋斋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宫中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处于一级警备状态的御林军。
阮清依顿时意识到了:宫中出大事了!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将军,面容整肃的走到宇文辰跟前,行礼言道:“主子,都已经安排好了”。
宇文辰心里有了数,侧过身,目含担忧的看着阮清依,叮咛道:“你先跟邵成将军走,待我处理好宫中的事,再回去看你”。
阮清依一瞧这阵势,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再多问,便颔首言道:“那王爷您多保重”。
宇文辰颔首微微点了一下头,就转过身示意邵成将军带着阮清依离开。
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往乾阳宫去了。
阮清依跟着邵成将军潜行出了宫,坐上了宫外那辆早已安排好了的马车,向南而驶。
不过,这一路行来,路上都格外的安静。但却也寂静的可怕。
阮清依心神不宁的坐在马车上,有些坐立不安。焦虑了许久后,这才打破沉默,看着车帘外正在驾车的邵成将军,问道:“将军大人,王爷他…会有事吗?”
“小主子您放心,王爷并无危险。”邵成将军思虑了片刻,回道。
阮清依思着:那就好!
不过,转念一思,这宫里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居然能让整个宫中都这般紧张?
但不过,阮清依也清楚,从这位邵成将军的嘴巴里肯定是问不出什么话来的。于是,便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了。只是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多谢将军!”
“小主子不必言谢,此来末将分内之事。不过,等会儿您到了瑞王府之后,您最好还是别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您是从宫里出来的,以免浪费了王爷一番苦心。”邵成将军目有远虑,就多提醒了几句。
阮清依听得出来邵成将军话里有话,但不过也明白他是好心。只不过这好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了个味道,因为他的语气实在是太冷漠、太没温度了!
一到瑞王府侧门口,邵成将军就立马下了马车,与早已恭候多时的瑞王府大管家低语了几句后,就请阮清依下了马车,然后警惕的驾着马车迅速离开了。
之后,阮清依便跟着瑞王府的一个管事婆,走进了这座规模颇大、栽种了许多海棠花的王府内院。
次日,宫中就传出了消息:丰元皇帝驾崩,谥号“孝昭皇帝”。
与此同时,时年刚满九岁的太子宇文恭登基,并改年号“新启”。
并尊了慈显太后为“太皇太后”、皇后栗氏为“德仪太后”。
但不过,母弱子幼,怎么看都像是风雨飘摇日子的开端。
所以,阮清依只能期望太皇太后能够活的更久一些。
只是,事事又会尽如人意吗?
一个月后,这天夜里,良辰寂静无风。阮清依蜷缩着腿,倚坐在床头看书。
这时,宇文辰进到屋内,看见阮清依还没睡,语带轻责的说道:“怎么还没歇着?”
阮清依看着,宇文辰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里有些心疼,便轻轻的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下。然后才轻声说道:“睡不着,所以就索性拿了本书来看了。王爷,您还好吗?”
宇文辰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之感,有些心累的坐在了床沿上,抱着头,十分沮丧的言道:“你说我们这都是怎么了?非得你死我活吗?”
阮清依知道,宇文辰所说的“我们”指的就是他的这一众兄弟。但是却也无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因为阮清依知道宇文辰对皇位毫无兴趣,所以他是无法理解他的那些位哥哥们对皇位的渴望的。
想了想后,阮清依有些超然的说道:“或许正是因为他们太聪明了,所以他们才不甘心”。
“不过只是一个皇位而已!”宇文辰眼中生了几许嘲讽,神情悲苦,自嘲式的言道。
“是啊,不过只是一个皇位而已。可是偏偏,却有许多人为了这个所谓的皇位,手足相残……”阮清依心中有叹,感慨万千的说道。
宇文辰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丝苦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阮清依见状,也不好再往下说下去。只好转而言道:“王爷可否有查出来是谁主使的?”
宇文辰摇了摇头,神情痛楚的言道:“这么大的事,谁都有可能,我也不敢胡乱怀疑”。
“所以,王爷是怕太皇太后娘娘迁怒于我,才这么着急把我带出宫的?”阮清依问道。
“不是,因为不管太皇太后是否会迁怒于你、是否会怀疑你,你都得殉葬!”宇文辰心有千思,侧过身,认真的看着阮清依,言道。
阮清依的心头顿时一震,心道:我怎么忘了这事,殉葬!
殉葬啊……这个封建制度!
想了想后,阮清依苦笑了一下,继续问道:“那,陛下…不,是先帝爷,他究竟是怎么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