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白水关上冷气逼人,山风呼呼呼的刮起落叶,飘进屋里。
刘白凤用长剑指着涂县令:“你真的愿意听我的?”
“小人愿听夫人的话,你叫我往东,我决不往西,你叫我撵鸡,我绝不追狗,你叫我咬人,我愿意当狗。”涂知县为了活命,趴在地上学狗叫,讨好刘白凤,说话又粗又俗。哪还像个读书人!真是天生的奴才相。
刘白凤脸一红,啐了一口:“既然涂知县迷途知返,那你就归顺我,带着你的人立即在白水关设置障碍,不许山上的川军下山。”
涂知县轻轻推开刘白凤指着他的剑,“好说!好说!我立即照办。”
“所有衙役和壮丁都听着,白水关下全是敌人,他们已经过江了,我们兵少,朝廷又不理我们,不关心我们,我们是一群没有父母要的孤儿,本县打算另择明主,带着你们享福去,愿意跟着我的就站在这一边,不愿意的就去睡大觉,等元军攻下关口之后,就放你们下山。”
涂县令说话也不脸红,几天前还大骂黄太守不忠不义,背叛朝庭,现在他倒理直气壮。
几百壮丁不知所措,望了望胡县尉,想看看他的立场,是投降还是拼死守关?总得有人出来牵头,不能一盘散沙。
胡县尉酒还没有醒,左手一拍大腿,破口大骂:“涂知县,你就是个白眼狼,拿朝庭的银子玩女人,享尽了荣华富贵,不思为国尽忠,却甘当别人的狗,有何面目活在世上?老子要敲碎你的蛋,为国除奸,为民除害,兄弟们,抄家伙掏了他的鸟蛋。”
几百壮丁一听,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嘛比的,不就是死吗,临死砍一个也够本了。他们慢慢的向涂知县靠近。
胡县尉大喝一声,抽出身上的腰刀,扑向涂知县,刘白凤轻轻一哼,一剑剌了过去,正中胡县尉的大腿。手下壮丁急忙拥上前挡在胡县尉身前,与刘白凤、涂知县大战起来。
刘白凤挥剑就斩,身后的蒙古兵跟着猛进,犹如狼如羊群,很快把几百壮丁全部堵在衙门的后院里,白水关上空空荡荡,没有一兵一卒。
“去!通知端里花抓紧时间上白水关,攻打上面的阴平小道。”刘白凤想夺下阴平关,立个首功,扬名立万。
胡县尉眼看壮丁不敌,这样僵持下去,白水关就完蛋了,而且山上的守军也不知道白水关发生了什么,如果刘白凤带着大军悄悄的经过白水关,阴平就保不住了。
胡县尉虽然不是清官,总想借助涂知县攀上史弥远这棵大树,光宗耀祖,可是,他却不齿涂县令的卖主求荣的行为,眼看白水关不保,只能拼着一死,让山上的守军知道白水关来了蒙古兵。
胡县尉拖着伤腿大声吼叫:“兄弟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跟着我冲出衙门,把大鼓搬到岗亭上擂起来,让山上的守军下来支援我们。白水关不能丢。”
壮丁大多是当地人,说的是四川话,吃的是成都运来的盐,喝的是成都的花茶,知道白水关的重要性。丢了白水关,对不起成都的父老乡亲。
“兄弟们,雄起来,丢命不丢关。”有人举起刀喊了起来。
“丢命不丢关!丢命不丢关!”
“丢命不丢关,丢命不丢关!”喊声在衙门里响起。
“杀出去!杀出去!”壮丁拼命往外冲。
刘白凤和手下奋力砍杀,很快砍到一大片,几百壮丁死的死,伤的伤,几乎全军覆没,没有人冲过刘氏的剑网。
受伤的壮丁躺在地上不停的叫骂,把刘白凤一家的祖宗与女人全骂了一遍,这就是川人的死性,打不过也要骂几句,骂了好像就痛快了。
可是,刘白凤不理壮丁的叫骂,挥剑刺向一个个受伤的壮丁。这一仗,她胜了,五百个壮丁被她二十人全打趴下。
刘白凤扬着长剑在衙门里哈哈大笑,她似乎听到了白水关下的波涛声和蒙古兵过江的划船声,白水关很快就是她的了。
就在刘白凤狂笑欣慰之时,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如雷,直破长空,声传数里,这是杀敌的信号,是进攻的号角。
刘白凤大怒,谁在敲鼓?不是没有人冲过衙门吗?真是遇上鬼了。
“抓住他,砍了他的头。”刘氏挥剑冲出衙门,往岗亭上跑去。
可是,刘白凤愣住了,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