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玄清真人收起千万情肠,冷硬地横下了心,面容一变,语气冰冷地问道:
“薛慕莲,你如此不依不饶,一直追寻我来到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雪山剑姑,一听此言,顿时如迎面泼上一瓢冷水,一颗心碎成片片,往昔的仇恨再次涌上心头,不禁恨声说道:
“玄清,想不到你还是这么冷傲无情!不错,几十年来,我每天都想着找你报那一剑之仇!”
原来,雪山剑姑最后一次寻玄清真人报仇时,是下了决心,杀死玄清为父报仇后,自己也同归于尽。但无奈她技不如玄清真人,被玄清真人误伤一剑。玄清真人误伤雪山剑姑,痛苦万分,替她包扎疗伤之后,弃剑隐入这砣矶岛中,从此不再用剑,不再出山,反而让他再次收伏大黑和二黑,并且修炼出海潮神功和飞鹰掌。现在薛慕莲旧事重提,二人俱都思绪万千。
“哼!既然你还想报那一剑之仇,亲手取我性命,那你就亮剑吧!”
玄清真人硬着心肠,冷冷笑道。
两个小孩子面面相觑,不知自己师父突然间就要动手,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婆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师父,你不是刚才还问他好吗?”
洪天佑天佑仰看小脸看着雪山剑姑说道,接着,他又拉住玄清真人的手,有些哀求地看着师父说道:“师父,你们不要打架!这位婆婆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这位婆婆杀死老虎救了我,你的宝贝徒弟变成老虎肚子里面的口粮了!我知道这位婆婆很在乎你,刚才她进来看见琴和花还流眼泪了呢?”
“你这可恶的小家伙!我”雪山剑姑一听此言,心事被天佑说了出来,不禁露出一丝羞态来。
玄清真人闻言叹息一声,望着雪山剑姑,恍如在梦中。
“你们不要打架!我坚决不允许你伤害我师父!”凌一剑也挥动小短剑,挡在雪山剑姑前面朝着玄清真人大喊道。
“玄清,我们都老了,难道,难道你还有那心思在孩子面前舞刀弄剑,让他俩看我们自相残杀?”
雪山剑姑杀机全无,她看了看眼前两个着急万分的小家伙,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忘不了过去,我也忘不了过去,我们已不是那个自我欺骗的年龄了。这样吧,十年之后的重阳节,让我们跟前的这两个小孩子在杭州西湖苏堤之上替师比剑。但愿到了那时,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可以了结。你说呢?”
这杭州西湖的苏堤,可是两人最初相识的地方。可是,他和她已经如此年岁,还有几个十年?
“比剑?你的意思是让我一定要教会天佑剑术,然后去和你的徒弟一剑比剑?我几十年都没有用剑,伤你之后,我已经永远弃剑不用了!”
玄清真人黯然道。
“你的鸳鸯剑法为武林一绝,怎么能因为我而就此湮没?过去的事情,是时候该忘记就忘记了!”
雪山剑姑看着远处的夕阳,意味深长地说道。
玄清真人明白雪山剑姑的苦心,他们两人既可以在十年的时间倾心照顾抚养徒弟练功习武,又可以存着一个念想,在十年之后借着徒弟比剑了结以前因果,重续前缘。
无论怎么看,让徒弟代替自己和她两个老家伙比剑,不管谁输谁赢,都可以借此了结以前的这段纠葛,的确是一个好主意!
“好!就让这两个孩子在十年后西湖比剑,无论谁输谁赢,都以此了结我们俩半辈子的恩怨!”
玄清真人看着雪山剑姑,非常痛快地满口答应。
“那,那就告辞了!”雪山剑姑深深地看了玄清真人一眼,好象下了决心,猛地抱起凌一剑,奔出小茅屋,纵身翻下摩云崖。
“你”玄清真人扬起手,但终于没说出什么,颓然地叹了口气。
两只铁背大黑鹰在崖间飞翔盘旋,不停地发出异样的鸣叫。
“婆婆”天佑跑到崖边,却已看不见雪山剑姑和凌一剑的影子。
夕阳如一位慈祥的老人,留恋地注视着世间的一切。碧海蓝天,青山绿树,都披上了一片金黄色,变得壮丽肃穆,美丽庄严。
海风劲吹,涛声低徊,夜幕正在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