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没有大黑二黑帮我们,我们三个人可怎样上去呀?”洪天佑仰着小脸,望着耸入云天的摩云崖,焦急地问。
“小家伙,不用愁!你俩都闭上眼睛!”雪山剑姑说完,一手抱起洪天佑,一手提起凌一剑,耸身飘起,借助崖上的凹凸不平之处,眨眼已登上三丈之高。
洪天佑只觉得耳畔风声呼呼,悄悄睁开眼睛,云雾缭绕之间,山石草木风驰电掣般从身边滑过,脚下是海浪和礁石,要是一个失足,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他吓得脸色发白,赶紧又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洪天佑就听雪山剑姑说道:“小家伙,这里就是你和你师父住的地方了吧?”
洪天佑双脚落在地上,赶紧睁眼,看见自己三人竟然已来到了摩云崖中间的平台上。
“婆婆,你的轻功可真厉害,快要赶上我师父了!”
洪天佑仰着小脸看着雪山剑姑,赞叹不止地说道。
“这摩云崖有什么了不起?我们雪山的千年雪壁,比这还滑还难攀呢,师父还不是一样能轻松爬上去!”
凌一剑听见洪天佑似乎在说自己师父的轻功不如他的师父,就不服气地说,小睛睛瞪得溜圆,盯着天佑。
雪山剑姑却不理睬两个斗嘴的孩子,像着了魔一般慢慢地走进小茅草屋,蓦然,她的身体一抖,双眼蒙上了盈盈泪光,无限的心事涌上心头。
小茅屋的窗前摆着一架与这简陋的地方极不协调的名贵古琴,古琴的旁边摆着一盆轻吐着幽香的兰花。
这琴这花,正是雪山剑姑当年最喜爱的。
“肯定是他无疑了。这几十年,他还没忘了我,他,他”雪山剑姑轻叹了一口气,含着泪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这架古琴,沉浸在甜密与痛苦交织的往事之中。
真爱就象一瓶美酒,虽然贮藏了几十年,然而一经翻腾出来,却更加醇香甘甜,更加芬芳醉人。
“婆婆,别动!连我都不敢动这琴和花!”天佑忙大声喊,末了不满地说,“师父啥都会让我动,唯独这琴和花!”
雪山剑姑薛慕莲闻言,心中的感情如潮水冲击着心房,一道坚固的堤坝就要崩溃。幸亏她已不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了,否则,她就将难以控制地扑到古琴上大哭一场。
“你师父,他好吗?”雪山剑姑关切地问。
轻轻的一句话,已经流露出无限的忏悔和情意。
“我师父嘛,好着哩,整天教我练剑打拳。有时,他也对着古琴和兰花不知在说些什么。怎么,婆婆,您认识我师父?”
洪天佑似乎想到一种可能,惊讶地瞪大了圆圆的眼睛。
雪山剑姑轻轻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正在这时,雪山剑姑的身子蓦然一僵,接着外面传来几声鹰叫,几乎就在同时门帘响动,一个青衣身影出现在茅屋之内。
四目相对,雪山剑姑身体一阵颤动,呆呆地看着来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来人果然是那让她又恨又爱的玄清真人。
雪山剑姑薛慕莲顿时感到一阵晕眩。
“你……”
玄清真人一见雪山剑姑,也呆住了,一刹那间千万种情感一齐涌上心头,他的皱纹抖动起来,白胡子也微微发颤,一个你字出口,却再也想不起下面该说些什么。
“你……”
雪山剑姑薛慕莲见玄清真人几十年的光景,已经须发皆白,仙风道骨之间,依旧遮不住面目沧桑,想到时光流逝,两人在爱恨纠缠中,已经蹉跎了如此长久的岁月,往昔的一切再也难以弥补,不禁芳心破碎,一腔仇恨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只有说不出来的缠绵幽怨。
玄清真人一见雪山剑姑,立刻明白她来找自己的目的,心中顿时掀起狂涛巨澜。可是,如今他有洪天佑需要照顾教导,传授自己毕生的武功道法,又怎么有时间和心情去和薛慕莲纠缠往日的恩怨,还有,她如此不顾一切地寻找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是找自己继续报仇,还是有其他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