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往隔壁的成衣店瞧瞧。”
宁小春听说要去成衣店,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去成衣店做什么?”
难道是因为宁小春三人没什么衣服带出来,在李家一直捡着贤娘幼时的旧衣裳穿,要给她们买几件衣裳?
呵呵,梦还是晚上回家上床时再做吧。
“怎么就你话多?跟着去不就完了?”李姥姥实在烦小春那张嘴,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还什么都要问。
宁小春:“……”
李贤娘笑道:“去成衣店寻些做衣服剩下的碎布头,拿来做荷包、鞋面正好。”
“哦。”
三人说着,来到了隔壁的成衣铺,铺子不大,里面挂着几件再普通不过的衣裳,且都是男装,宁小春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后来猜测,估计是因为女人的衣服算是比较私密的东西,一般没人会在外头买,所以成衣店也就不卖了。
店铺里只一个伙计,似乎还没睡醒,见了几人,努力睁了睁眼,瓮声瓮气问了好,“几位可是要选件衣裳?”
李姥姥忙说:“我们来选些布头。”
“哦。”伙计的声音顿时降了八度,随手指了指墙角,“都在那了,选去吧,你们这次也是来得巧,昨个店里刚做了几身新衣裳,俱是好料子。”
那墙角放着两个大筐,里面全是做衣服剩下的小块布头,什么形状、颜色的都有,李姥姥和李贤娘听说好料子,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已兴奋地挑拣起来。
“哎呀,这块料子颜色好,瞧这个绿,能掐出水来。”
“好是好,只是太小了,能做什么?”
“能做个荷包,上面绣几朵梅花,保管小娘子喜欢。”
“好……诶,你看这块,这块大,能做一只鞋面。”
“我再找找。”
俩人完全沉浸在碎布头中,忘了宁小春的存在。
宁小春百无聊赖,将店里衣裳看了好几遍,她想说自个出去转转,但猜也猜到姥姥和娘不会同意,干脆不浪费口舌,省的又要挨瓜落。
李姥姥和贤娘挑了半个时辰,将两个筐翻了个遍,挑出一堆布头来,心满意足堆在柜台上,“伙计,麻烦算算这些多钱。”
伙计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一扫,“十文钱。”
“啊?”宁小春吃惊看去,“这碎布头还要钱?”
饶是李姥姥也忍不住翻个白眼,照她后背猛地一拍,“说什么胡话了?”
几乎同时,伙计嗤笑道:“小娘子好风趣,天上还有掉馅饼的好事不成?”
李贤娘闻言,脸上微红,拉了女儿一把。
听对方言语讽刺,宁小春不住尴尬,但她原本以为是来相熟的店铺,捡点没人要的布头,或是象征性地给个一两文,哪成想这些根本不知能做些什么的零碎布头,竟要十文钱?
“可你这也太贵了,这些布头,最大的不过巴掌大,做帕子都费劲。”
李姥姥见小春讲起了价钱,也跟着转移了注意,只怪她口气生硬不讨喜,忙冲着伙计赔了个笑脸,“小郎君,别跟个女娃一般见识,你看才这点子东西,又都是零零碎碎,十文钱当真贵了,我又是总来你铺子里买,上次比这多的多,才要我六文钱。”
“话不是这么说,这次俱是好料,就好比香米和早稻,都是米,那能一样吗?”
“可上次的块头也大啊,你看这次的,实在太碎了。”
“你瞧瞧这云间纹,织的多好?再看看这月白罗颜色多俏?往常这货色可不多见。”
那伙计就是一口咬死料子好,又阴阳怪气讽她们是村人,没见识,李姥姥也渐渐来了气,嗓门越吵越大,但同时,心底又有点埋怨宁小春,怪她最初冲撞了伙计,才叫对方对于价钱分文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