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希的意识逐渐清醒,他想要睁开眼睛,但睁眼后,视线依旧漆黑一片。
自己好像躺在一张床上,他试着动了动身体……疼,巨疼,全身像是被压路机碾过一样,根本没法动弹。
这时候,胡希听见了两个人的说话声,一个声音洪亮但中气不足,大概正当壮年。另一个清脆甜美,有种发自内心感染别人的善意,显然是温室里的花朵,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什么人都带到家里,你怎么还是不听我的话。”
“可他就躺在河对岸,浑身是伤,我要是不救他,他会死的。”
“唉……你年纪太小,不懂人心险恶,这人是好是坏都没分清,身上又伤痕累累,八成是被人追杀掉落河中,这样一个人带回家,可能招来祸害啊。”
“咳……”胡希咳嗽了一声,周围顿时安静了。
嗯?正常情况难道不应该是,我咳了一下,然后就有人过来关心备至,然后就酱酱酿酿?现在这剧情不太对啊,怎么没人来?
又过了一会儿,胡希隐约听到了那少女小声问道:“爹,他好像醒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等等再说。”男声离得越来越远,像是说话的人将要出门,“你把他弄回来时浑身是血,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才三天他就能醒过来,想必不是普通人,再看看情况吧。”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胡希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不用管。
嘎吱——
传来木质门扇合上的声音,女孩父亲似乎出门去了。
我特么~%?…;#*’☆&℃$︿★
再看看情况?看看情况也先让我喝口水吃点东西吧,不吃不喝真的会死人的喂!别到时候伤好了,人没了……
“嗯?有人过来了……”
他听到了脚步声悄悄靠近,一只小手带着温热,轻轻地掰开了胡希的嘴,然后他便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进了肚子。
“你要快点好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倒在河边,身上又为什么这么多伤口,但我感觉你不是坏人。”
这些话让胡希听见,简直要感动得泪流满面,要不是起不了身他绝对会竖起一根大拇指。
啊——真是未来的花朵,我要给你这个举动疯狂点赞。好几天没喝水,一下子灌了几口真是太爽了,说久旱逢甘霖都莫过于此。
少女应该曾经照顾过人,喂水手法很是熟练,并没有让胡希呛到,水喝完后她还很温柔的用丝帕替他擦了擦嘴,然后才轻轻地离开。
这天晚上,经过了大半天的调养恢复,胡希近乎干涸的丹田聚起了一丝真气。他控制着这丝真气沿着经脉游走,逐渐壮大的过程中,顺便修复现在残破不堪的身体。
嘎吱——砰。
木门打开又关上,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出现,还有一个静悄悄的迎了上去,胡希知道,这是少女父亲回来了。
他将真气散至身体各处,凝神静气,偷听着父女的对话。
“爹,你回来啦。”
“最近外面不太平,帝都安营扎寨大动兵马,像是要打仗,这几天你别再乱跑了。”
“又要打仗了?”
“是啊,皇室好像听说了什么,这次想要一举拿下沙漠里的那些蛇人,哪怕是幼童也绝不放走。”
蛇人族!皇室!这是加玛帝国与蛇人族大战的时候!
胡希心神剧震,身体动不了便张了张嘴,但喉咙里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啊……呃……”
“爹,他好像听到了,”
少女父亲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被布条缠得跟个木乃伊一样的胡希,一抬手,数根银针在指间闪着寒芒,他屈指一弹,每根银针都毫厘不差的扎在了胡希穴位上。
“嗷——呜!”胡希被刺激得发出了一声狼嚎鬼叫,身上迸发出劲气,把布条生生震断了。
可他还是起不来,银针散发出麻麻的感觉,锁住了他的经脉,全身使不上力。
“别白费力气,你的身体已经被我锁死了,只有眼睛能动。”少女的父亲说话毫不客气。
“爹~你怎么这样啊?”女孩跑过来就要拔掉银针,但下一刻她就被父亲的话吓住了,不敢动手。
“别动!如果你想要他七窍流血的话尽管试试。”
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信我呢?要知道信胡哥得永生懂吗?
布条震落,胡希总算能够看见屋里的两人,但他眼里完全就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可这种眼神落在少女父亲眼里,那就变了味了。
“芸儿,你看他獐头鼠目,对我目露凶光,连救命恩人都用这种眼神看,可想而知他心性凶残,暴虐无道,还是扔出去让他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