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拨是萧氏派来的,管她要宫里御赐的安息香。
一拔是长兴侯派来的,手里拿着账本和成串的钥匙,态度毕恭毕敬。
李长愿看了一眼萧氏派来的丫鬟,又给侍剑使了个眼色。
侍剑会过意来,不耐烦地说道:“哪里有那么多安息香?今年宫里也就赏下来四小盒,三盒都到明华堂去了,你当安息香是什么烂大街的物件,要就能变出来呀!”
“这……”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侍剑把她们推出门去:“去去,要安息香没有,没看见郡主这里还有事要忙么?”
李长愿看着萧氏的人离开了,这才看向一旁站着的侯府管家,笑着说道:“我知道杨伯此次前来,是预备在母亲身体抱恙期间,把侯府的庶务交到我手上。”
“但长愿却是有心无力,这段时日一直在调养身体,还请杨伯回了父亲,请他另觅人手吧。”
杨管家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让李长愿把这烂摊子接下,最终只好带着人离开了。
侍剑在一旁看得解气,说道:“谁不知道明华堂花销大,想找郡主来垫银子罢了,还当我们真的好欺负呢!”
李长愿摇摇头,其实暂时接管侯府也不是没有益处。
只不过,她现在不想劳心劳力,掺和她侯府的这一堆破事里去罢了。
想到这里,李长愿这才看了眼天色,只见已经接近巳时了,眼中才闪过一丝暗芒:“那吴嬷嬷还在外头?若是还在,就把她带进来,且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讲吧。”
吴嬷嬷已经在外头跪得就要晕过了,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跪,那她和儿女的下半辈子就全都完了。
在京郊的庄子里能有什么出息?再加上他们是得罪了主人家的,到那里去不被磋磨死都已经是幸运,更何况出人头地?
她跪了一夜,双膝肿得已经走不了路,还是两个守门的婆子架着她抬进风雨堂去的。
一抬头看见穿着织金纱短襟,随意挽着头发,头上斜插着一根玉簪的李长愿,就跟看见菩萨似的:“求郡主大发慈悲,看在奴婢在侯府伺候了这么久,又看着您长大的份上,救救奴婢这一回吧!”
她知道,这侯府之中谁也靠不住,只有这一位郡主能救自己一命了!
李长愿接过侍书捧过来的一杯玉兰香,纤白的手指揭开茶杯,浓郁的香气便在鼻间散开。
侍剑在一旁道:“你这婆子倒好笑,平日里你惯仗着夫人的势为难于我们。如今倒好,出了事便来求我们郡主,怎的不见夫人救你?”
想起萧氏,吴嬷嬷眼中就泛起一丝仇恨。
她知道李长愿不可能无条件救自己,于是咬了咬牙道:“郡主若是帮奴婢一把,奴婢会告诉郡主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李长愿没想到吴嬷嬷居然还是有备而来,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你且说来听听。”
吴嬷嬷听到李长愿这话,一颗悬着的心已经放下大半。
她最怕李长愿根本不见她,或者见了她也不让她开口,只要自己一开口,她一家人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深吸了一口,吴嬷嬷沉声道:“此事有关世子与郡主,其实是四年前的一桩旧事。四年前……”
随着吴嬷嬷声音的响起,整个饭厅里静得可以听见针落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