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平说着,就往轿里挤,曹宾一见没有办法,只好让出一个空位来,陈炎平虽说十六岁了,但个头却不大,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且曹相的轿子也不小,两个人坐还有些剩。
只是那轿子根本没有落地,陈炎平硬爬上去,把那几个轿夫弄个有些不稳。
好不容易坐平了,轿夫也抬平了,曹宾这才扶着边,道:“走吧,去原来张世丙张大人府上。”
曹宾虽然是个朝中大员,生活却是简朴,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架子,轿帘什么的也都是自己去抽拉。他放下轿帘,就问陈炎平:“那是六爷您买下的?”
陈炎平笑道:“应该是吧,有吩咐人这么办来着,怎么?有问题?”
曹宾道:“没有,哪里敢呀。”
曹宾一心想着把这个瘟神送去,这位脾气急燥的混蛋糊涂王,平时做事就不怎么靠谱。他穿着乞丐的衣服上街,连个侍卫都没有,想来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轿子愰愰悠悠得到了原本属于张世丙的府邸前,可这个府邸,马上就要变成王府了。
陈炎平对曹宾道:“多谢您老了,回了吧,本王也要回府了。”说着就让轿夫压轿,陈炎平一溜烟,跑到府地门口。
其实曹宾也是顺路的,朝中的大员以及长安城大富大贵之人,几乎全住在西城。而原张世丙府地离曹宾府邸也不过两条街而已。就只隔着两个转弯口。
这里原是刑部尚书张世丙的府邸,张世丙被问罪抄家,不过几天时间就被杀头灭族,但这府邸是十分气派,门脸十分宽敞。一般的大富人家与他真没办法比。只是张世丙被杀以后,这里就没有人打理,所以显得有些破旧。
陈炎平欣赏了一阵,这才发现府邸门口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大门是敞开着的。
陈炎平大胆得走了进去,大声得叫了起来:“有活人没有出来一个。”可没有一个人答应。
陈炎平接着往里走,府地很深,进了大门,是右左两边有两间门房,走一段大理石的平铺路,还得绕过一个石墙,石墙上刻着个麒麟,再往里走才是候客厅,候客厅很大,可也没人,陈炎平又叫了两声,还是没人,又往里走。
往里走了一进院,居然还是一个厅室,不过这个厅比前一个厅还要大一些,也可以说这才是主厅,主厅十分宽敞,用作宴会场所一点也不嫌小。主厅正中间放着一张大圆桌子,看起来很久没人用过了。正对面一个供条案靠着正面墙,正面墙上本来是挂着什么的,但是现在已经不知道了,只知道一个尘印印在那里,条案前是一张供桌,是过年主祭的桌子,平时放些瓜果什么的供给家宅大神。供桌边上放着两把大椅子,一把已经倒在地上,另一把还没了一条腿靠在供桌边。主厅左右两边各有椅子茶几,也都乱成一堆。
陈炎平看看那些老旧的家具,也不嫌脏,扶起供桌边的大椅子,摆正了,跳上椅面去,坐平了,才这大声笑道:“有活口没活口呀?爷饿了,渴了!”
陈炎平这一喊,从侧边闻声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二十多岁,书生打扮,身穿一件深蓝色长褂,虽说样式是街上常见的书生穿戴,料却是用的绵绸,身材略微偏瘦,但又显出几份书生傲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炎平的智囊心腹赵彦军。
赵彦军一见是陈炎平,原来的傲气一下子就没了,低人一头似的便走了上来,说“六爷,您怎么来了?”
陈炎平道:“爷回府还不行么?”
赵彦军傻笑道:“六爷,您看,这都才刚买下来人,什么都没收拾……这饭……”
陈炎平道:“你吃什么,爷就吃什么,今天不讲究。”
赵彦军道:“是王公公帮忙买下来的,花了一千一百两银子。”
陈炎平问:“不是一千六百两么?”
赵彦军道:“六爷原来已经知道了,原本是开价一千六百两,最后还价还到一千一百两银子。”
陈炎平问:“这房市生意爷没做过,这一千一百两银子,你说花得值不值?”
赵彦军道:“偏贵,这几年汉朝虽然休养生息,但流年不利多有灾情,且各国战乱,百姓失所,人不如狗,故不值贾货者,房与地也,更别说这犯官的房子了。”
陈炎平问:“还一套一套的,对了,你是怎么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