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见识过很多玄道高手，也和他们打过很多次交道，即使是无天这样的人物，她也觉得，总会找到战胜的办法，可眼前这个人，却让她找不到任何拔剑的理由，以至于对方双指抵住了她的喉咙，她还提不起一丝战斗的欲望。

“往生剑！看你小小年纪，没想到竟然能够获得往生剑的青睐。”

一眼就认出了殷素手里的长剑，周身没有流露出一丝敌意的风训，很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退出往生剑出鞘能够瞬间触及的范围。

这人的身法有些诡异。

殷素下意识的低头，去看风训的双脚，思索着，要不要出招逼他再退一步，也好搞清楚他的身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她的手才放在剑柄上，从她身后现身的唐律就按住了她的手，对上她的目光时摇了摇头“他没有敌意。”

“并不是所有敌人，一开始就会表露敌意。”殷素冷声提醒。

唐律偏头看向风训，见他将双手举在胸前，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份的投降，不由挑眉“他是不是非要猎杀的敌人，素儿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先放手。”

“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唐律有些尴尬。

现在的他，时常会怀念以前，毕竟那时候的殷素，他想牵手就牵手，想抱进怀里就抱进怀里。哪里像现在，不仅碰不得，还得随时警惕她的杀招。

仿佛没听见唐律的抗议，殷素往旁边移动了一步，正好脱离唐律的触碰，放弃了拔剑的想法后，她到底还是认可了唐律的判断，风训对她来说，并不是敌人“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看得出，你时常在黑暗中行走，正巧，我也是。”风训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他在提醒殷素，她所会的术技，他也会。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殷素的来历，也就不会清楚，殷素原本是活了千百年的人，见识过许多他都不曾见识的东西“你很强，不过仅此而已。”

“至少，你刚才就没有发现我。”为了让殷素的话更有说服力，唐律适时提醒风训。

听到他的话，风训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将殷素从阴影中拉出来的时候，的确不曾发现，这个人就潜伏在附近。

“城主府的大门并没有封闭，两位有什么事不能直接登门拜访，非要用这种方法潜进来？”

“风城主，我们无意叨扰，只不过我们要跟的人，恰好跟着城主进了府。”

“你是说，先前那个年轻人？”风训皱眉。

无天出现在他面前的姿态，可比眼前的两位，要光明正大的多，人家诚心跑来拜会他这个无垢城城主，还言明要拜他为师，出于对人才的怜惜，确定无天的奇佳根骨后，他立即决定将人带回来。

没曾想，他后面竟然会跟着两条尾巴，而且这两条尾巴，一根比一根令人头疼。

“他叫无天。”

“来自木涌之村。”

“对我来说，他的来历并不重要，只要他诚心修习，按照无垢城的规矩，只要我活着，便会照护他。”

“风城主，您大概不知道，他就是……”

“唐律，这事他不需要知道。”不等唐律把话说完，殷素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往生剑突然出鞘，感受到长剑煞气的风训本能的退让了一步，再定睛看的时候，殷素和唐律就已经失去了踪影。

走到他们先前所在的地方，散开术力去探查，发现他们用的尽然是借道这种禁术，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

看到殷素和唐律突然出现在面上，正在赏灯的言臻吓了一跳，就连她身边的杨策，都不动声色的将黄金长枪招了出来。

“阿素，你是想吓死我吗？”

面对言臻的质问，殷素很认真的摇了摇头，自然的推开唐律，转身朝挂满幽灯的城主府看去。

“你们也没进去？”在言臻看来，这是不应当的事情。

殷素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做解释，倒是唐律，在杨策身边找了个位置，做了简单的说明“府里的那位城主有些特别的本事，素儿在他面前，似乎无所遁形。”

“到底是玄道赫赫有名的前辈，普通的隐藏术是瞒不过他的。”这点，言臻并不觉得惊讶。

殷素的剑术固然厉害，往生剑的威力也令人闻风丧胆，可对于隐藏自身，她做的其实并不高明。

同样知道自己的缺陷，殷素偏头看了眼唐律，其实想要不让风训发现，就探知府内的情况，只需要开口让唐律再潜进去，可这话她却说不出口，所以看了一眼，她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原本还期待着她能说些什么的唐律，见她这样，不由叹了口气，主动提议道“要不我再进去看看？”

“算了，还是我去吧。”言臻摇头。

杨策张了张嘴，本欲请求和她一起，只是府内的那位城主，无论怎么看都是他不能直面的猎灵师高手，为了自身安全，他最好留在此处。

式神契约可连通彼此心意，知道杨策有些遗憾，再强的灵体鬼怪也没办法挑衅一个高明的术士，为了让他心里舒坦些，言臻拉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殷素和唐律，暗中交代杨策，一定要好好盯着这两人，以免她不在的时候，这两人出现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