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这边杜可仁急匆匆地拉着宋轶岚就往停车场跑，拦都拦不住，“快点儿，他们走了。”　　“小孙都去了，你干嘛去？”宋轶岚拽住杜可仁。　　“我得去看看，这么大案子我不放心。”说完带着点恳求的看看宋轶岚，“就当去看星星了好不好？”　　宋轶岚挑挑眉，“就你这德行再吓着我们星星。”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说着就要抢她手里的钥匙。　　宋轶岚没给他，自己开了锁，“算了，跟你去，我来开。”　　杜可仁眉开眼笑地绕到副驾驶，自顾自地乐个没完。　　宋轶岚瞥他一眼，“你吃不吃晕车药？道儿挺长的。”刚才来的时候就不舒服，这会儿还要逞强。　　“没事儿，不吃，我再睡会儿。”然后斜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　　说杜可仁逞强，那真是一点儿没错。刚上路没多久，他就侧过身背对着宋轶岚，倚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宋轶岚只看见他的侧脸，心里掂量着这应该是又不舒服了，怕她拦着不让去，才侧过身不让她看见，宋轶岚又好气又好笑。决定了要去，杜可仁是铁定不会打道回府的，这会儿让他吃药也吃不下去，他不把午饭吐出来就不错了。宋轶岚没办法，只能尽量开慢一点稳一点，没有出声打扰他。　　杜可仁在路上一直闭着眼，但是根本睡不着，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个拐卖儿童案，越想倒越精神，越精神也就越难受。　　杜可仁忍了一路，终于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福利院门口，宋轶岚刚把车停稳，杜可仁就迅速拉开车门跑下去，扶住路边的树开始吐，中午吃的那点儿面条全给吐了。宋轶岚连车门都没关，赶紧过去扶住他，帮他拍背。　　杜可仁喘着气，眼角儿红红的，他路上晕车，胃里难受，吐干净了倒是还好一点儿。杜可仁缓了缓，拍拍宋轶岚的胳膊，“没事儿，就是晕车。”　　宋轶岚也没说什么，回到车里拿水给他，又抽了张纸巾擦擦他眼角的眼泪，才开口问他，“好点儿了吗？”　　“走吧，其成他们早就到了。”杜可仁拉了拉宋轶岚，一起往福利院里去。　　福利院进门就是一个大操场，穿过操场才是孩子们的宿舍和教学楼。正是下午课间，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操场上玩老鹰捉小鸡，叽叽喳喳地像群小鸟。　　宋轶岚和杜可仁在操场上扫了一圈，没看见星星，就继续往里走，打算等会儿再去看星星。突然听到星星叫他们，“爸爸！妈妈！”然后飞也似地从操场边儿跑过来，一下扑进杜可仁怀里，杜可仁被他撞得往后一退，被宋轶岚扶住。　　“爸爸！”星星大声叫着杜可仁，搂着他的腰仰头看他，眨巴着眼睛怪可怜的，“我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杜可仁心疼坏了，一把抱起星星，“哎呦，快让我抱抱，爸爸也想星星了。”吧唧一口亲在星星脸上。　　星星趴在杜可仁肩膀上，把脸埋在他大衣里，偷偷摸摸地冲宋轶岚吐舌头。　　宋轶岚忍俊不禁，刮他的小鼻子，“臭星星，没想我啊？”伸手要接他过来，“我抱抱来。”　　星星搂着杜可仁的脖子不松手，杜可仁又亲了亲他，“我们星星想爸爸了，就得爸爸抱。”　　“就你老惯着孩子。”宋轶岚捏捏星星的脸，软嘟嘟的比杜可仁好玩儿多了。　　“说得就跟你不惯着一样。”　　星星趴在杜可仁身上咯咯的笑。　　　　郑如珺带着苗苗父母去见苗苗了，孙其成在郑院长办公室里等着他们。门没关，杜可仁抱着星星径直走进去，孙其成听见动静抬头，正巧看见杜可仁一脸慈祥的抱着个小孩儿，还从小孩儿手里叼走一块饼干，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更震惊的是，这小孩儿喊岚姐“妈妈”？　　“看什么看你，我儿子。”杜可仁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没等他说话，接着说，“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大事儿都瞒着我？”　　孙其成终于智商回归，指指星星，“您有儿子这么大事儿不也瞒着我们嘛。”　　“你少贫啊，他们在哪呢？”杜可仁把星星交给宋轶岚，跟着孙其成出去了。　　星星靠着宋轶岚坐在沙发上，抱着个大苹果咔嚓咔嚓啃，含含糊糊地跟宋轶岚说，“妈妈，我觉得爸爸好像瘦了。”他咕咚咽下一口苹果，认真的看着宋轶岚。　　宋轶岚笑了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现在我的手可以碰到一起了，”说着比划着双手环抱的动作，“原来碰不到的。”　　“是你胳膊长长啦。”宋轶岚摸摸他的头。　　“不对，就是爸爸瘦了。”　　“那肯定是他不好好吃饭给饿瘦的，星星不能学他啊。”　　星星撇撇嘴，“阿姨做的饭可好吃了，我才不学他。”　　忽然又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宋轶岚，“妈妈，我想吃你做的饭了。”这是孩子想跟他们回家住了，之前基本上过一段时间就接他回去住几天，年底太忙，实在是没空照顾他，好长时间没带他回家了。　　宋轶岚想了想，跟星星商量，“过几天好吗，我带你去靖北过年？”　　“去姥爷那儿？爸爸去吗？”星星显得很开心。总是隔辈儿亲，宋元陶对这个孩子比宋轶岚小时候还上心。　　“爸爸不去，爸爸得值班儿。”宋轶岚垂下眼睛。　　“啊？”星星有点儿失落，可是一想到能见到姥爷，随即又高兴起来，“也行，那我们拉钩！”　　宋轶岚昨天给宋元陶打电话，宋元陶说今年不回家过年了，年前太忙，年后马上得出去调研，不愿意来回折腾。宋元陶常年在靖北工作，但过年的时候总是要回来的，还住原来检察大院儿的房子。说是回家过年，可几乎年年宋轶岚都跟着杜可仁在公安局值班儿，很少能陪他过个年，宋轶岚无不愧疚。于是她就想着要不今年带着星星去靖北陪宋元陶，到时候杜可仁也就好的差不多了，也好让双方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说实话，宋轶岚一直都没有放下分手的念头，她还是觉得杜可仁跟她耗了这么多年，太不值得。杜可仁因为她承受了太大的压力，要是没有她，说不定儿子都像星星这么大了，看他这么宠星星就知道他有多喜欢小孩儿。　　经济学里不是有个词儿叫“沉没成本”，过去的二十年对杜可仁来说就是沉没成本，之后的决策是不应该考虑进去的。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杜可仁还能有更好的生活，有幸福的婚姻，有贤惠的妻子，还会有个可爱的孩子，就是不应该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