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可让本王想起了宣武二年间一佳话,当年的探花郎是个遮面书生,虽文采斐然,见识独到,也犹因遮面不摘这一样,而使朝中上下对是否重用其而议论纷纷,那时令尊任吏部侍郎,于朝中力排众议,主张以德才为本,重任之,于朝上一番辩驳,方才说动了陛下,成了这道佳话。如若令尊与二郎一般,非要摘人面具,岂不要闹得同如今一样的局面,当是个笑话了。胡二郎说,好笑不好笑啊?”赵则初面若春风,丝毫不见愠色,仿若平常闲谈般。
众人听了这话,不由哄笑了起来,有好些看热闹的观客连连称是。
那胡二郎胸中翻涌着诸般反驳的混账话,什么我爹只是为了升官进爵,得圣上青眼之类的,然这人再混账愚笨,也终不能在朝花楼这诸多三教九流的看客面前,打自己阿爷的脸,只得咽了回去。
胡二郎扫了兴致,再闹下去也无益处,领着一众随从败兴而归。
热闹散了,看客也都散了,宋归为表对赵则初解围的答谢,便邀其同去吃酒。
“草民多谢殿下解围救命之恩,这杯酒敬殿下。”宋归举杯道。
“胡二郎却是欺人太甚,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多谢。”赵则初推辞道
赵则初观宋归此人,虽是一介商贾,身上的气度胆识却不寻常,方才胡二郎那般的跋扈威势,都不为所惧。想想这样的青年才俊,如若是祖上从商,也该投身仕途了,如若是白手起家,这样的年纪未免太年轻了。
宋归看赵则初思量着什么,今天本就是宋归自己做的局,来结识赵则初,他心下的疑窦她也猜的出一二,便道:“草民少时家道中落,这些年来一心扶持家业,实在无力科举,天朝贱商,故而今日受了这样的冷眼。”
“非也非也,天朝初始,国力衰微,故而与民生息,不倡行商。时至今日,境况不同,唯有商贾方能使天朝愈加国富力强。”赵则初听闻贱商一词,加之早对天朝抑商之策深感无理,便吐露了心声,劝慰道。
宋归的眼中有了些许的赞赏,如此见地,总归强于朝中那些腐儒刁官,也算是能担大任的人了。
入了冬,夜里寒凉,宋归看着盆中烧的火红的炭火,想着在朝花楼中与赵则初的一番谈论,心下更加了然了接下来的计划,她知道自己剩下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