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搭在纱帐中伸出的苍白消瘦的手腕,指下脉搏几不可探,云想衣皱了皱眉,的确是余毒未清的症状,只是这毒……
听闻床上的人低低的咳嗽,云想衣问道:“公主寒症每每发作是否犹如身在冰窟,甚至觉得浑身血液几乎要冻住?”
一旁候着的宫女开口答道:“回姑娘的话,确实如此,严重的时候,公主还会昏厥过去。”
与坐在一旁的端着茶杯却一口没动过的叶留止对视一眼,云想衣点了点头,而后对那宫女道:“我这里有一副方子,每日早中晚各服一次,药不可断,也不可让公主受寒。”
将方子递给宫女,云想衣起身便欲告退,却被帐中人叫住。
宫女听命撩开纱帐,床上倚着的人缓缓出现在视线中。
前世云想衣见过许多病患,生老病死见过太多以至于给外人的感觉她在生死面前都很冷漠,甚至一度连她自己都这样觉得,只是当她见到这大燕朝女帝藏在深宫的金枝玉叶时,却着实惊了一下。
要说在现代,云想衣见过的美人儿不在少数,从九十年代的港星美女的惊艳到后来的各种流水线上的曾让云想衣一度陷入脸盲中的人造美女,不说成千上万,也是几百有余,可直到见到凌尺素,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病美人,即便是深受余毒折磨足足十四年,整个人都是一副病弱之感,但却并不像久病在床的枯槁,虽然消瘦,面色也苍白,但一双秋水剪眸却灵动的很,全不似脑中想象的黛玉式的郁郁寡欢,也没有久病之人的沧桑呆滞。
面前人与自己常见的久病之人有着天壤之别,让云想衣不由得愣了愣,而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首福身行了一礼,“公主有何吩咐。”
凌尺素见到云想衣也是惊艳了一番,略有些虚弱的笑笑,“云小姐不必多礼,来坐。”
说着便要宫女扶着起身,叶留止登时放下茶杯开口道:“素素你乖乖靠着。”
见叶留止这般紧张模样,凌尺素微微摇头,“舅舅,不碍事的。”
待凌尺素坐好,云想衣淡淡的看向她,等着她开口。
心中虽然琢磨了许多该如何安慰病人的话,却不料凌尺素开口不问自己病情,反而是笑道:“早听说云夫人容貌倾城,本宫无缘得见,今日见到云小姐,本宫也能想象云夫人是何等天人之姿了。”
云想衣微微挑眉,却不知道这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笑道:“公主过奖。”
凌尺素闻言轻笑,然后对叶留止道:“舅舅,我这宫中鲜少有新人来,我想跟云小姐说说体己话。”
叶留止自然听得出外甥女这让自己回避的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痞痞一笑,“好好,你们姑娘说话,我回避就是,你别累着。”
凌尺素轻笑,“云小姐就是大夫,舅舅有什么担心的。”
点了点头,叶留止道:“好,你们说话,我出去转转。”
说完起身便走,却在凌尺素看不见的角度给了云想衣一个眼神。
云想衣自然明白叶留止担心什么,只微微勾了勾唇给了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笑。爱看书吧ikashub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