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最脆弱无助,最需要一个肩膀依靠的时候,沈瑾年不能离开她。
兄弟两人最后离开,而在他们离去之后,一直躲着的夕梦才从角落中走出来。她撑着雨伞,静静的站立在李淑琴的墓碑前,默默的三鞠躬。
母亲的离世,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吧,他瘦了,也憔悴了。他一定还在怨恨她吧。
……
自从上一次的争吵后,沈瑾年无论多忙,都会回到他们的别墅,然而,却一直没能等到夕梦,她没再回去过。
夜,万籁俱寂。
客厅内没有开灯,沈瑾年高大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他的手中紧握着手机,修长的指尖拨打着号码。
又是无人接听,嘟嘟的长音之后,只有一道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rry……
沈瑾年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拨打夕梦的手机,却一直处于无法接通中。他的拳头紧握着,唇角忽而扬起一抹极尽自嘲的笑。
这种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滋味才是真的难受,无论你付出多少努力,她都不会给予任何的回应。痛苦的受折磨的,不过都是他一个人而已。
“给我查一下夕梦的下落。”沈瑾年握着手机,冷漠的对助理李昂吩咐道。
而与此同时,夕梦正从一家高级海鲜酒楼中踉跄的跑出来,蹲在地上不停的干呕着。刚刚喝了太多的酒,胃翻江倒海的难受着,心更难受。好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压得她快要窒息了一样。
这些天,她四处的塞钱托关系,受尽了白眼,看遍了人性的凉薄。父亲在位时,那些人想方设法的巴结,现在父亲落马,纷纷避之唯恐不及,没有一个人愿意施以援手,送出去的钱多半石沉大海。
刚刚,她陪着冷逸辰联系的那些检察院的人吃饭,她陪酒陪笑脸,把自己的胃当调酒器,然而,那些人只是笑着敷衍,她并不傻,她看得出那些人根本不诚心。
是啊,在市,没人愿意惹西城沈家,谁都不想趟这趟浑水。
“夕梦,你是不是不舒服?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冷逸辰担忧的说道。
夕梦跌坐在地上,双手紧抓着他衣衫,一双漂亮的大眼含满了泪水,歇斯底里的哭泣着,“逸辰,你告诉我,谁可以救我爸爸?谁来救救他啊!”
“夕梦,别这样,你已经尽力了。”冷逸辰心疼的把她拥进怀里,恨不得一辈子替她挡风遮雨。
他是真的心疼她,心疼的不得了。
夕梦的确是喝的多了,否则,她不会暴露自己的伤痛,她会小心翼翼的把伤口藏起来,独自舔舐。
“这一定是一场噩梦对不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无法醒来。”夕梦哭着,手掌用力的扇在自己脸上,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就可以从噩梦中清醒。
“宁家垮掉了,爸爸会送命,连沈瑾年都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夕梦,你别这样。”冷逸辰用力抓住她的手,把她紧搂在怀中,心疼的说,“夕梦,你还有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他低下头,情不自禁的吻,深深的印在她唇角,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痛。这是他曾捧在掌心里呵护的女子,而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别的男人痛苦流泪。
夕梦睁大的双眼中一片昏暗与空洞,意识模糊不清,所以才并没有及时的推开他。
然而,这一幕落在另一个人的眼中,却是格外的刺目。
马路对面,一辆黑色卡宴缓缓停住,沈瑾年靠坐在驾驶室内,修长好看的手掌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道道凸起。他沉默的摸出打火机,动作优雅缓慢的点燃了一根烟。忽明忽暗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他英俊的侧脸在光火的映照下越发的鬼魅深冷。
一根烟蒂燃尽,他推门下车,高大的身体半依着车身,如同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马路对面的两人。
而与此同时,夕梦也看到了他,泪眼迷蒙中,他如同苍松般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眼眸中逐渐清晰。
夕梦用力的揉了揉双眼,生怕他只是幻觉。“沈瑾年,沈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