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要保重身体,妈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您伤心。”小女沈瑾彤哭着挽住父亲的手臂。
沈卫国并未理会她,沉重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停留在沈瑾年身上。“沈瑾年,今天在你妈妈的墓碑前,你向我们所有人保证,从今以后和宁家的女儿断绝一切关系。”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瑾年身上。只见,他站在背光的地方,侧脸的轮廓分明,周身上下散发着深沉强大的气场。
父亲的话完全在意料之中,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摘下了脸上的黑色墨镜,墨镜后,一双墨色深眸,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他迈开沉重的步子,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跪在了母亲的墓碑前,挺直的脊背弯曲下来,他在墓碑前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撞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划破了皮肉,侵出鲜血。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啊!你快起来,你这样,妈看了也会心疼的。”沈瑾彤哭着跪到他身边,想要把他拉起来,却被沈瑾年固执的一把甩开。
他的目光专注的凝视着墓碑,声音沙哑却坚决,“妈,阿年不孝。对不起,我不能和夕梦分开。”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沈卫国手臂颤抖着,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从小到大,这还是沈卫国第一次对这个儿子动手。
沈家的孩子几乎都挨打挨骂过,只有沈瑾年例外。他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沉稳懂事,想要的自己争取,不想要的也没人能强加给他,夫妻两人都特别宠溺小儿子,觉得这孩子有灵性,是块好料子。
沈瑾年也从没让父母失望过,除了在宁夕梦这件事上。
中国自古有句话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沈瑾年知道,自己这辈子就栽在宁夕梦手中了,并且栽的无怨无悔。
“爸,害死妈妈的凶手已经在监狱里,他很快就会得到惩罚。而夕梦是无辜的,她没做错任何事,我没有理由放弃她。”
“你给我住口,你这个不孝子!我看你是被姓宁的女人迷了心窍。”沈卫国气的还要打他,却被沈锦荣拦住。
“大哥,你冷静点,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她一边拦着自家大哥,一边无奈的对沈瑾年使眼色,“阿年,快给你爸爸道歉。”
沈瑾年依旧跪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却固执的不肯妥协。
“好,沈瑾年,你翅膀硬了,有本事了。既然如此,你以后别喊我爸,沈家没有你这种不孝的子孙。”沈卫国怒到极点,带领众人纷纷下山。而沈瑾年依旧笔挺的跪在原地。
景山公墓的上空突然乌云压顶,倾盆大雨接肘而至。沈瑾岳并没有离开,而是手握一把黑色的大伞,撑在沈瑾年头顶。
“还好吧?”他担忧的询问。
沈瑾年用手背随意的抹掉了唇角的血痕,老爷子那一巴掌力道不清,他一侧俊脸都肿了,却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样,反而没心没肺的笑了,清淡的笑意掩埋了所有压抑的痛。
“大哥,我都这样了,你不会打算继续训我吧?”
沈瑾岳沉重又无奈的叹了声,目光静静的凝视着前方的墓碑。“你从小就是这样,想要的绝不放手。我骂你又有什么用呢。阿年,说实话,我其实很羡慕你。”
沈瑾岳再次若有似无的叹息,继续说道,“你不是问我有没有爱过吗?有过。只是,门不当户不对,妈给了她一笔钱,逼着她离开了我。后来,我还是接受父母的安排,和你大嫂结婚生子。阿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与坚持,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至少,我没有。”
沈瑾岳乐厚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起来吧,别跪着了。”
沈瑾年站起身时,双腿都有些麻木了。他习惯性的掏出烟和打火机,沉默的吞吐着烟雾。
“你最近烟吸得太猛了,多注意身体。”沈瑾岳叮嘱道。
沈瑾年耸肩一笑,沉默以对。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觉得你还是出国一段时间吧,别为了宁家的事再和爸起冲突了。”沈瑾岳建议道。
沈瑾年唇边仍含着浅浅的弧度,眸色却极深。出去避一段时间,避开和父亲之间的冲突的确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宁立峰的案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宣判,他怕是逃不出死刑。宁立峰一死,夕梦肯定会非常难过。宝来balaishi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