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羿忍不住道:“可小侯爷不是下令屯丁们把武器都上缴上来,集中放在山城的武库中了吗?”
“当时这么做是为安张仲杰的心,让他知道我无意反抗。”风月明沉声道,“现在当然是另一回事,我们必须尽快夺回武库的控制权。”
“张仲杰现在应该只顾着找侯爷,还不知道张伯英这边的事。”蓝桥问道:“小侯爷想怎么做?”
“山城在设计之初便留有密道,可从山脚下直通上去。”风月明转向武羿问道,“张仲杰留了多少人看守武库?”
“柴力行的步兵又分为五营,每营一千人。”武羿道,“他留下三千人在山城下扎营,一千人进山搜索,一千人守住位于半山腰的武库。”
风月明正色道:“此事最紧要便是不动声色,在事成之前决不能让张仲杰察觉。我们回去以后先秘密动员屯兵,让他们一部分留在田里装样子,另一部分则随我们走密道进入山城。密道中存有不少弓弩箭支,我们从密道上山,然后居高临下突袭武库。只要夺取了武库,便相当于夺取了整座山城的控制权,在这场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
众人回到侯府已是黄昏时分,云河许杨等人依计行事,很快把早已心存不满的屯兵们动员起来。其中一千人由云河率领,留在田野之间装作无事发生,另两千人则追随风月明进入密道。当他们从山城的出口出来,已是月光满天。
蓝桥趴在一处掩体后向下观察,低声道:“张仲杰派来守武库的这一营似是训练有素。我们现在只有弓弩,却没有适合近程冲杀的武器,一旦第一波进攻未能将敌人击溃,便大有受其反扑的可能。”
风月明赞许地看了蓝桥一眼,仿佛在说“不愧是蓝若海的公子”:“这的确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你看他们有坚固的寨墙,我们虽然居高临下,但只要他们反应过来坚守不出,我们就很难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到时候只要等到柴力行的其他士兵来援,等待我们的就只有彻底的失败。”
蓝桥沉声道:“所以我们必须一鼓作气,攻破寨墙,将他们彻底击溃。”
风夜菱先看了风月明一眼,又看向蓝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蓝桥见风夜菱黛眉微蹙,似是在认真思考,忍不住调戏她道:“你先叫声楮哥哥来听听。”
风夜菱不禁莞尔,随即大窘道:“什么嘛!现在这么要紧的时候,你居然还调戏人家。”她不依地扯起风月明的衣袖道:“哥,你看他欺负菱儿。”
风月明故意长叹一声道:“唉,只可惜我也想不出什么破敌的好办法,只好委屈菱儿一下了。”
“哥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风夜菱又羞又气,狠狠白了蓝桥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声:“楮哥哥。”她叫完又忍不住掐了蓝桥一把,恶兮兮地道:“你要是说不出个子午卯酉,看我以后还睬不睬你。”
蓝桥看着风夜菱的娇羞模样极是受用,轻咳一声道:“他们的寨墙是就地取材的松木所造,抵抗箭矢容易,却无法抵御重物的冲击,更不奈火烧。我们可用双管齐下之策,一方面以油布包裹箭簇,射火箭去烧,一方面可以找一些大块的滚石推下去,保证不消片刻,敌军必然仓皇逃窜。”
“乔兄弟好手段!”许杨在旁听得精神一振,抚髯笑道:“菱儿这声楮哥哥果然没有白叫。”
风夜菱大嗔不依道:“连许伯也笑话人家。”
风月明亲自射出第一支火箭,同时蓝桥推动一块足有千斤的巨石,往守在武库旁边的敌营滚落。
巨石越滚越快,以摧枯拉朽之势撞破敌营的寨墙,一路碾压过去,也不知撞死撞伤多少敌兵。
琅琊军的战士们射出火箭,火箭如雨点般落下,立时将敌营化作一片火海。
风月明抽出宝剑,大喊一声“冲”,身先士卒地往敌营冲杀过去。琅琊军的战士一齐发喊,潮水般攻向敌营。
敌军几乎是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溃败。
风月明夺回武库,立即将兵器分发给士兵们。士兵们一鼓作气再攻张仲杰位于山脚下的大营,与云河带来的一千屯兵两面夹击,张仲杰大败之下仓皇向北逃窜。
云河与风月明会师一处,见地上到处都是敌军遗弃的兵器辎重,兴奋地道:“赢了!我们赢了!”
风月明一摆手道:“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吩咐战士们都把战马牵出来,我们追!”
云河愕然道:“还追?要知张仲杰虽然新败,但军队的总数还是在我们数倍之上。”
“追!”风月明断然道,“现在我们与张仲杰已彻底撕破了脸皮,若是让他稳住阵脚重整旗鼓,我们就有大麻烦了。现在就是要够快够狠,最好是让他永远回不了徐州!”
云河激动地一拱手道:“属下遵命!”
“小侯爷。”蓝桥策马走到风月明身前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你和许杨留下。”风月明淡淡地看了蓝桥一眼道,“你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那就是保护好大小姐。若是我回来看到菱儿少了一根汗毛,找你算账!”
他转头又对风夜菱嘱咐道:“好好听你楮哥哥的话,别耍小性子。”
风夜菱失声道:“什么楮哥哥?哥你也跟着他欺负人家!”
“走了!”风月明再不理会她,朝众人一摆手,策马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