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先前言道,浩然正气,此便是浩然之气,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是谓明查,是谓格物。”胡宗宪很痛快地回答了萧铁壁的问题,但其实却不见得,有回答任何实际的问题。
那小道僮吸了一下垂落的鼻涕,却是望着胡宗宪说道:“什么叫明查?什么叫格物?”
于他的年纪正是最有求知欲的时候,而长生子虽然没有开口,却也是极为期待胡宗宪的答案。
因为血亲复仇这件事,是牵涉到一些他自以为无人知晓的往事,他真的不知道,胡宗宪是从何得知的。
“小道长,你可知学生此来何事?”胡宗宪笑着向那小道僮问道。
道僮却也是个机灵鬼,抹了一把眼泪,却是答道:“无非就是帮这傻大个锦衣卫查案了!”
“喂!你现也是涉案之人,若再胡言乱语,某却不会对你客气!”霍长觉听着,却就发作了起来,无故欺负小孩,他做不出。但如果案犯想倚小卖小,那也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这一发作,一身的杀气,那道僮吓得倒退了两步,坐倒在地上,却又哭了起来。
“我常说,霍大兄要小心,别教拉磨的驴骗了去,但小道长啊,有你在,大约霍大兄也能称一声,有勇有谋了。”胡宗宪边说边笑着摇头,用那折扇虚点着小道僮,“我是来破案的,你也知道我是来破案的,你是涉案之人,自然是我问你答。难不成我是来相亲的?不然为什么我要告诉你,何为明查,何为格物?”
“你看你师父,他就没问,我能告诉你一声,是谓明查,是谓格物,就是给足你师父面子了,你再往下问,什么叫自取其辱?不就你这样吗?你是涉案犯人啊小道长啊!”胡宗宪看着那小道僮,一脸的语重心长。
那小道僮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没有等他开口,长生子便是先开口了:“孩子,你若敢作,他就敢杀,别傻了好么?你敢喊一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霍校尉就敢一刀斩了你首级,别闹腾了。”
长生子把自己的徒弟骂了一通,方才对着霍长觉和胡宗宪作揖道:“两位到底要把什么罪名,栽到萧某头上,还请明示。总归得让我死个明白才是,两位也不必诈我,真是铁证如山,那来的就不止是两位了。”
能把这孤月观经营起来,萧铁壁自然有他一番本事,不只是会打打杀杀的莽夫。
方才因为胡宗宪的话,而被诈出来的慌乱,通过这短短数息,他却就调整过来了。
的确如果真是罪证确凿,那就该是县衙差役云集齐至了,而不是霍长觉和胡宗宪两人。
“绩溪行商暴毙,可是你做下的案子!”霍长觉拍案喝问。
他一开口,胡宗宪就暗暗摇头。
果然萧铁壁听着这话,便笑道:“缇骑说是我做的,那便只能是我做的,我又如何敢不认?”
“都到这时节了,萧将军,你这样就没有多大意思了。”胡宗宪在边上,有些无精打采地开口,甚至还打了个哈欠。315315z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