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剑气并不属于孟青阙,宁辰看清楚眼前之人,惊道:“师父?”
七绝台上多了一位身穿青白色衣袍的中年男子,他头上发冠以青玉而成,但雕工轻薄异常,衬得那一头银色长发更显威严沧桑。男子回头,挥袖间就止住了此间风雪,他目光凛冽税利,连五官都像被风雪镂刻般格外咄咄逼人。这人名叫厉染,正是宁辰和孟青阙的恩师凛曜城之执律大长老。
“宁辰,你知错吗?”
“师父,我……”
“身为执教大弟子竟然和同门师弟私斗,你答应如此荒唐的赌约,又置自己的身份和掌门的信任于何地!你又怎么担得起这份大任?”
此人话音刚落,宁辰便觉得有一股无形之力贯穿于自己周身,他顿时灵息全无。
“师父!您封住了我的功元?”
“只有这样,你才可说你该说的话,做你该做之事。”
这下被封住了功力,宁辰只好服软:“请师父恕罪,是弟子无礼了,不管怎么样也的确不该和师弟动手,是宁辰不懂得自制。”
“还不快退下思过。”
“弟子,告退。”
看宁辰走远了,孟青阙方觉得出了口恶气的言道:“谢谢师父。”
然而,厉染扬袖一个巴掌过去便在孟青阙脸上留下了四道血痕。
“你刚才对同门起了杀心!若不是我相阻,你是不是真要将宁辰毙命于当下?”
这时孟青阙清醒一些,赶紧跪倒在地,回道:“师父,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想杀师兄,我们好歹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想要师兄的命呢?我是一时没收住力,真的,师父。”
“在山下走了一遭,你怎么还放不下当初一事。”
“弟子,的确放不下。”
说到这里,厉染那更甚冰霜的脸上有一丝裂缝,“你还是认为,两年前的试剑大会上是宁辰暗中作梗,害你失了机会吗?”
“难道不是吗?”孟青阙凝眉,说出的话却让那人心惊:“如果不是因为他为我铸的那把剑,我怎么会在关键之时功亏一篑?这样的小人,不配让我顾念同门之情。师父,弟子并不是觊觎那执教大弟子的位子,可宁辰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就是让弟子不服更不甘心!师父,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弟子呢?你们都看错宁辰了!”
“青阙……”他像在要说什么,斟酌过后还是言道:“你此次回来,可还想要下山?”
“师父,你知道弟子是个气傲之人,既然太华山已容不下我,我也不必呆在这里面对宁辰自取其辱。我这次回来原只是想见您一面,尽尽孝道。”
“既然你有心,可否为为师做一件事?”
“师父请吩咐。”
“去东海之滨的济砚城。”
“济砚城?师父,您这是何意?”
厉染挥挥袍袖,说:“你无需多问,只管先到便是,过两日就启程。”
“弟子遵命。”
孟青阙再抬头时,厉染已不见踪影。
传说祖洲是上古神地,可入眼的为何是这般苍凉之景,越千泷看着脚下白色的沙土,这片天地安静得出奇。
“呃……”
看到前面之人停下,她赶紧上去扶了一把。
“怎么样?”
“无妨。”
“无妨?你脸都成青白色了,还说无妨?身上有这么大个口子就先找个地方休息好不好?”
“我等不起。”
苏玦挣开了她的双手,可没走两步就倒下了,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正好压到了伤口,苏玦
经不住这折腾,前额登时冒出冷汗来。
越千泷负手在一边看着,脸上一派幸灾乐祸的说道:“走啊,你不是要走吗?黄泉路就在前面不远,你要走下去没人拦着。”
“我不为求死。”
“那是为了送死吗?”
“越姑娘,月灵草现世的时间不多,如果我赶不到就要再等一年。如果你是真心要帮夏罄书,还请你帮我快些赶路。”
“我倒是想帮你赶路,可你知道月灵草在哪里吗?这么漫无目的的就是白费力气。”
苏玦一时失了语言,他轻咬着下唇,一副忍痛的模样。
“算了,我看这里也安全,还是休息一下吧。”越千泷说着在他身边坐下了,“对了,之前在船舱里的时候我叫了你好久,你到底做什么好梦那么一副喜滋滋的样子,非得要天塌地陷了才醒来。”
“梦?”
“你不记得了?”
“什么梦?”
“你嘴里说的什么品茗饮酒、听花观月、一言为定的,可不是做了好梦吗?”
苏玦像是有些失落,“我的确常有梦境,但每每醒来就忘了,连只字片语也记不得。”
“每次都这样?”
“嗯。”
越千泷眼神中透着古怪,如果这家伙是普通人怎么会有这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