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姑娘,有琴声。”
“琴声?”
两人对视一眼,苏玦在心中暗暗一笑,上一次在中皇山是琴声,这一次也是琴声,难道遇上什么古怪之前总是要听到琴声吗?
“这琴声有蹊跷。”
“越姑娘听过?”
“或许吧。”她在女娲神境时听宜泽弹了很多曲子,而这曲子听起来很古雅,平坦的音调中没有什么起伏,实在比不得宜泽所弹的美妙。或者说,这并不是一支曲子呢?越千泷站起身在周围环视了一圈。
“怎么了?”
“这不是曲子,这是给我们引路的。”
“引路?”
“没错,都说仙山难寻,可我看这海上的仙神们倒是寂寞的得很,正变着法儿的也要诱凡人上来。”
“越姑娘这是何意?”
“你跟着我就是了。”越千泷说着将苏玦扶了起来,让那人搭在自己肩头。
走了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周围的景致就有了变化,他们竟又来到了海滩边。
“越姑娘,我们这是回到了原处?”
“障眼法而已,这绝不是我们来时的沙滩,不过,你信我吗?”
苏玦想也没想,就回了一个信字。
“那好,如果这真是黄泉路,我来陪你一起走。”越千泷说完,就带着苏玦往海中走去。
刚一下脚就是刺骨的冰寒,这海水相比之前冷了不少,越千泷一惊,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然而苏玦的脚步坚定,竟是拖着越千泷往前跨,两人就这么在海中越陷越深,看起来就是要双双投海。
苏玦的伤口不能碰水,再这样下去一定撑不住,越千泷如此想着,正要将人往岸上拉时忽见身下水纹叠起,瞬间就从脚下开出一条海路来。
“看来被我误打误撞猜对了。”
苏玦嘴角晕开一抹笑意,这才问道:“越姑娘是怎么找到这条路的?”
“音律啊。”
“音律?”
“你有没有觉得那曲子太过简单平坦?”
“我……对音律不甚了解。”
越千泷扶住这人,边走边解释道:“以前在女娲神境日子难熬,宜泽便会跟我讲讲乐理,其实宫商、角、徵、羽、五音是对应着五行,而五行又对应五个不同的方位,所以我才想到那或许是一首引路曲,但这条路通向哪里,我就不确定了。”
“有路总比没路的好。”
“你倒是想得开,你就不怕我直拉着你跳海了?你就这么信我?”
“越姑娘两次救我性命,苏某自然信得过。”
“不知道谁还两次纠着我问是什么目地什么居心呢,怎么苏大侠变脸变这么快啊?”
“我的确对姑娘有所怀疑,但我明白姑娘不会害人性命,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信你。”
得了,弄半天这人还是不信,越千泷瘪瘪嘴,只能认栽。
大海看上去一望无际,但这条海路着实不长,没过多久就走到头了,前面出现的竟然是一座浮山。现在明明是初冬,但这海山中一片花红叶翠的,倒有一派盛夏之景。
“怎么回事?”
“越姑娘,还需小心,我们还是先往里面走吧。”
“这里的花木还真是长得繁盛,跟之前我们来时看到的荒凉景象一点都不同。”
“嗯。”
“这祖洲是海外神地,上面仙草仙药的图画我在宜泽那里也看过不少,可惜了他的集子上没有长生不老药,苏玦,咱们既然来了就多采一点回去,那时候你是要自己用还是救人送礼都没坏处啊,对不对?”
越千泷一个人叽叽喳喳的,但身边之人去了没什么回音,“苏玦,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她一低头就看见那人脸色发白,一副拼命忍耐的样子。看见衣料上蔓开的血迹,越千泷说了句糟糕,是伤处又渗血了,看来她随身带的伤药没止住血,再这样下去这人非死不可。
“还能撑住吗?”
“嗯。”
“再坚持坚持,我们在附近找找,宜泽那山海集里画了祖洲的伤药。”
越千泷自小就是过目不忘,她从宜泽那里借来的书画虽然寥寥,但里面每一句每一页都刻在脑海里了,那伤药在祖洲形同杂草般普通,应该不难找到才对。
“有了!”她摘下几株跟蒿草相似的东西,反复观察后又闻了闻味道,“应该是这个没错。”
正是要嚼碎了作外敷的越千泷手下一滞,片刻后竟然拿匕首的腕好划开吧挺深的一道口子。
“越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在救你命啊。”说完她就把嚼碎了的草药往伤处一盖,“我先试试,毕竟这东西我们都不认识,要是有毒就先毒死我。”
“越姑娘!休得说这样的胡话,我们萍水相逢,你不该如此。”
“你是在嫌我们交情太浅?”
“苏某,不是这个意思。”
越千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过就是逗逗你,别每次都这么认真行不行?我刚得了自由身,还想走遍天下万里河山呢!怎么甘心就这么死掉,如果没有七成的把握,我也不会把这东西摘下来。”
顷刻后越千泷再揭开草药一看,那伤口不仅血止住了,而且还迅速结痂了,这祖洲神地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