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结束,已经是后半夜了。
喧嚣过后,显得异常冷清。
梁静姝整晚应酬交际,早已筋疲力尽,加上喝了一些酒,便更感觉慵懒。
她坐在酒店露天阳台的椅子上抽烟,听外面服务生清理宴会现场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梁静姝眼望浮华锦绣的梦幻巴黎,胸中骤然生出些许疲惫,也仿佛烟花易冷。
来一个陌生的地方开拓新天地,本来就是件无比艰难的事情。当初《轻时尚》建立,是在国内,而她只有二十几岁,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不像现在,精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梁静姝有时也不得不承认,她惧怕重新开始。
手中的烟积了长长的一截烟灰,被她曲指弹掉。艳红的指甲,暗夜之中幽幽地绽放着妖娆。
梁静姝近来频繁失眠,像这样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她知道是心底里的不安全感导致的,多半因为自己的年纪。
有多少女人到了四十岁,还能意气风发的说可以重新开始呢?
室内开着一盏柔和的灯。
她把被子通通缠在身上,默不作声的,像在那里生闷气。
梁晨枕着自己的手臂,有一点儿餍足,所以,心情很好,很有耐心。
他用手指轻轻戳了下明君的脊背。感觉明君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他收回手,提醒她:“盖那么严实,不热吗?”
明君明明在出汗,却感觉阵阵的发冷。
听到梁晨说话,裹得更紧了。
梁晨叹了口气,伸手帮她扯掉。
他的动作引发了明君激烈的反抗,她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梁晨干脆覆到她的身上,两手紧紧钳制她的手腕按在床上。
“行了,你给我消停点儿。”
明君怔在那里。
梁晨冷冷的看着她,见她安份,他低头凑近她:“这次你打算怎么样?想像上次一样逃走也可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明君瞳孔放大,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
梁晨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
“要是不痛快,就打我两下。”接着,他又抬起手臂,笑着说:“咬我也行,全当礼尚往来了。”
不想明君抓住他的手臂,真的一口咬了下去。
梁晨疼得皱起眉头,却一声不吭。
明君牙齿深陷下去,口腔里渐渐泛起腥咸,唇齿颤抖的松开。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梁晨。
梁晨似笑非笑:“还生气吗?不解气的话,另一条胳膊也给你咬。”
从未有人如此纵容过她,还是纵容她的无理取闹。
明君心里忽然乱糟糟的,将他从身上推下去,她就要起身下床。
被梁晨猛地从身后抱住。
身体弯曲贴合,梁晨的手臂穿过胸口,紧紧抱住。
“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这种事情让你非常气急败坏,可我不一样,我对你是真的有感觉。你可以让我对你负责,也可以叫我走开。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那是你的权利。可是,明君,你得知道,我是认真的。你再强势,再霸道,也不能禁止我喜欢你。”
明君怔忡的听着,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的恼火缘自什么。从小到大,所有的安全感都是她自己打造的,所以,柔软要被坚硬严丝合缝的包裹,才能无懈可击。她也讨厌失控,因为一切无法掌控的东西都预示着危险。现在,她就隐隐感觉到了那种危险。
一种陌生而脆弱的情感,正悄悄地蛊惑着她,这才是明君真正恼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