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丰盛多了,晓栓还去买了两瓶酒。算计着兜里的钱够这顿饭食的本钱,向阳和白粤川不再客气,安心吃喝,但还是拒绝了夹到碗里的鸡大腿,把它们留给了晓栓,晓栓边推让着边偷眼看着姐姐。
陆晓雨笑道:“吃吧晓栓,老师们疼你,好好读书啊。”晓栓痛快地应着,低头大快朵颐起来。
吃罢饭,晓栓要去同学家拿今天的作业,说是天黑害怕拉着向阳同去,留下白粤川坐在院子里帮陆晓雨剥玉米。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听见玉米叶“刷刷”作响。
陆晓雨抬起头来看了看白粤川,又低下头道:“白老师,累了就别弄了,你读书人干不惯农活的。”
白粤川摇摇头道:“没事儿,我在家时候也回乡下爷爷奶奶家帮忙干农活。对了,你别叫我白老师了,我是晓栓的老师,又不是你的老师,叫我白粤川就行。”
陆晓雨笑笑:“白……白粤川,你为什么不问我病的事儿?你们不是来家访了吗?”
白粤川一时语塞,喃喃道:“我是怕……”
“怕我犯病吧?”
“啊?不是,我……”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没什么,我有病村里人都知道,因为什么得的病,大家也知道。你不用怕刺激我,这些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也没什么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是希望我不犯病或少犯病,让晓栓把书读成,我也就知足了。”
白粤川连忙接道:“你别这么想,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一起来的一个志愿者就是北京燕大医学院毕业的,而且他哥在美国一特牛的医院,我回去咨询一下他。另外,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替晓栓想是对的,但更得替你自己想想,你好了晓栓才会安心读书,才会安心走出去,咱们都是年轻人,路长着呢。”
陆晓雨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只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白粤川:“我,还年轻吗?”
“当然了,年轻漂亮。”白粤川说完也知道自己脑袋短路了,喉咙里像被塞进了玉米叶子似的拼命咳嗽起来。
陆晓雨羞得脸更红了,低下头加快了干活的速度,却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意。
第二天,向阳白粤川带着陆晓栓回校。临行前,白粤川掏出那几十块钱递给陆晓雨却吭哧着说不出话来。
陆晓雨笑了,把白粤川摊开的手轻轻合上,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回了院子。
路上,向阳问白粤川:“你小子昨晚怎么了?睡觉不打呼噜改翻身了,吱呀吱呀地烦死我了。哎你是不是窜稀跑肚脱了肛,还是泻火过了头痔疮犯了?”
白粤川说:“滚!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