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恕翻着手札,见到了几页现场造影。画工极其精美,非一般画匠能比。“那当时的仵作呢?”
“陈老头年事已高,不幸染了风寒,去年五月已经过世。”万子明道。
“那,这个负责造影的画师还在不在?让他来见我!”韩恕道。
“这个,有点困难,他,不算是公门中人,当年也不过是因为特殊的原因过来帮忙而已。”万子明颇有些为难。
“是什么人?”
“是,秦羽秋秦大侠的儿子,秦伦,秦公子!”万子明道“他极善丹青,不爱理会江湖中事,且胆子极小,秦大侠为了锻炼他的胆量,曾经卖尽面子,将秦公子塞了过来,无奈秦公子实在受不了,没有一个月便跑回家乡,说什么也不肯回来了。”
“原来是他!”丁泉道“那也难怪!”
“怎么说?”听了这话,韩恕体内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秦大侠英雄一世,却有这么一个儿子,着实令人惋惜,秦伦自小胆子极小,身体又弱,且对习武毫无兴趣,每天就是将自己关在房间内画画,他性子还特别绵软,受了欺负也不敢声张,五年前,秦大侠给他娶了一位江湖侠女为妻,那侠女为人豪爽,武艺高强,最是瞧不得秦伦这个性格,夫妻连矛盾不断,最后那侠女竟然直接写了一直休书,把秦伦给休了,这一段,至今还是江湖笑柄!最近一年,他干脆隐居乡野,再不出现人前,秦大侠也无奈,只能由他去。”
“那是找不到他了?”
“也未必,秦羽秋大侠的尸身尚在义庄,郑疏狂曾经派人带信给秦伦,让他去认领父亲尸身,听说秦伦听了父亲身死,大病一场,前几日方才能够下地,正在往山阳赶来,属下估摸着,这几天人应该就到了,到时候,大人再问他不迟!”万子明道。
此事果如丁泉所料,两日之后,万子明前来禀告,说秦伦到了。
因着秦伦一到便前去了义庄,韩恕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于是带了万子明前往义庄去见秦伦。
到了义庄,秦伦正扶着父亲的棺椁痛哭流涕,这秦伦二十四五的年纪,生得白净瘦弱,一看便是那类文弱书生,他脸色苍白中带有些微青黄,看得出来大病初愈。
这秦伦哭了整整半个时辰,哭得众人都有些不耐烦,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好不容易哭完了,喝了好大一杯茶,还想再哭,万子明终于忍耐不住,将人一把提留起来,告诉他去见韩恕。
秦伦听了,终于勉强收泪,进了韩恕所在耳房,“小人秦伦,拜见韩大人!”
“快请起请起!”韩恕将秦伦扶了起来,吩咐万子明拿了脚凳与他。
韩恕也不废话,向秦伦问起当年董成的案子,这秦伦稳定了一下情绪,思索了良久放到“确实有点印象!”
“是何印象?”韩恕问。
“他就是,就是死的很惨嘛,不瞒大人说,当年小人坚决要回乡,就是因为见了这董掌柜的尸身,实在是受不了了,当年那个董掌柜死的那叫一个惨,那个血,把衣服的前襟染红了大半,那口子,有那么老长!我的天啊!”秦伦随手笔画了一下,战战兢兢的道,他额上布满了冷汗,可见这个回忆的确让他极端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