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恕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慢慢揉捏着手中的信笺。“这事,你觉得怎样?”
丁泉将茶水注入杯中,将茶盏递给韩恕。“大人,此事,不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个极端棘手的,镇国公军中位高极高,贸然对他家动手……”
“你说那位韩丞相是不是和杨大将军有仇?”韩恕忽然问。
“无怨无仇,韩大人之所以能青云直上,一则是时也,运也,一则,是因为他是一个纯粹的太平宰相,可以这么说,除了因为夕瑶郡主的关系跟英王一脉有点亲戚关系,朝堂中的其他官员,他跟谁都没联系,也跟谁都没过节,否则,这样一个位置,天家怎么会任由他做了这许多年?”丁泉道。
“现在不就不得不有过节了?”韩恕扬了扬手上的信,道。
“其实大人亦可以,置之不理!”
“不理?自打这封信被交到那个董二强手中的时候,咱们的选择里,就没了置之不理这个选项,你信不信,今日咱们将这个事情压下,不出半月,大理寺必来巡察使,到时候,咱们小命马上不保,所以,纵使这是一个局,我们也只能往下跳!”韩恕叹气道“所以,咱们只能自求多福!”
“那大人的意思是?”
“高高举起是一定要举起的,至于落下,那就要看事态发展了!”韩恕笑道。
“大人以前,也曾在故乡为官吗?”听到这里,丁泉忽然问。
“丁泉,我记得咱们有言在先,不谈过去!”韩恕道。
丁泉点头。“大人打算,如何从何处下手?”
“先看看此案当年的卷宗吧,让苏敏去请万捕头来一下。”
“方才回了府衙,属下已经猜到大人要看卷宗,已经让县丞从库中取了来。”万子明将手中的一本札记递给韩恕,“说来也巧,当年这个案子,是小人一手督办,至今还有些印象!”
“哦?你且说来听听!”丁泉听了,道。
“其实此事也是乏善可陈,当年董成是死在从雷州回山阳的路上,就是苍云山脚下的山路上,被上山砍柴的农人发现的尸身,因与杨家有关,前县令周大人命属下亲自去查,属下带了仵作赶到,仵作验尸之后,无甚进展,只说是被人所杀,一刀割喉,那时候苍云山附近流窜一股山贼,不甚太平,董成身上似乎又带了不少财物,大家都觉得他是遭了山贼,便也就遭抢遇害论了。属下命画室给此案造影存档,也就揭过了。”
韩恕看着案件记载,果然十分简单,“那股山贼,最后怎么解决的?”
“因着连续伤了几条人命,周大人向州府大人递了申令,州府大人派了驻军前去围剿,那股子贼人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所以,并没有人直接承认杀了董成?”韩恕问。
“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