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夫人,相爷,张嬷嬷和金嬷嬷在凌霜院打起来了,丫鬟们也打起来了,六小姐也被殃及,估计快不行了!”香儿气喘吁吁地把话说完,血污的脸上还挂着泪水,狼狈不堪。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包括淑妃和端妃。
赵氏气得脸色发青,这个金嬷嬷,没事瞎闹腾什么?看样子平时对她太纵容了……
淑妃和端妃本来不是好事八卦的人,但听闻下人们打群架,而且还对主子动手,这么惊天的传闻,还是头一回听到,宫里也没有这新鲜事儿。于是,两人都起身,跟着一起往凌霜院的方向去。
赵氏见情形控制不住,便只好硬着头皮一起去,心中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刚及凌霜院门口,就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地上的人滚成几团血球,已经没了个人形。更有甚者,衣服都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肌肤裸露在外面。
宁氏姨娘因为早就被香儿安顿在离他们较远的石头边上,没有受什么伤,但是额头上的血迹,看着还是触目惊心。她一直昏迷着,生死不明。
“都给我停下!来人,把这些丢人现眼的东西拉开!”太夫人气得一口气上不来,血压瞬间升高了好几倍,就差血管爆裂而亡了。
地上一些人,渐渐转过神,对上太夫人愤怒的目光,不敢再厮打。跪在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
金嬷嬷和张嬷嬷也打累了,两人纷纷躺在地上。金嬷嬷还不忘掐着张嬷嬷的脖子,张嬷嬷也不忘扯着金嬷嬷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的,一副要不死不休的样子。两人都太专注了,没有意识到众人的来临。
侍卫过去也挨了好几个巴掌,只好打晕她们俩,再将她们分开。
苏璃雪晕倒在地,衣衫凌乱,还透着血迹的衣服包着她瘦骨嶙峋的身子。头发全散了,漆黑的秀发半掩盖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她的表情。外人看来,就是一个纤纤弱女子被无辜伤害了。
“小姐!”香儿跑过去,扶起晕倒的苏璃雪。她不明白,小姐只是让她去叫相爷和太夫人过来,一会子的功夫,怎么就成了这模样。
苏璃雪缓缓地睁开眼睛,偷偷地对香儿眨了两眼。香儿立马懂了,假装痛哭流涕:“小姐啊,我可怜的小姐,呜呜呜……”
不得不说,香儿和苏璃雪不愧是主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演戏演得跟真的一样。
“祖母……”苏璃雪沙哑地开口,苍白的嘴唇看着有些干裂,虚弱得像只折了翼的蝴蝶,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太夫人看着虚弱的苏璃雪,脸上有几分不悦,几分厌恶,就是没有慈爱和同情。出了有损相府脸面的事,她怎么高兴得起来!不管什么理由,事情是在凌霜院发生的,就跟苏璃雪有关。她暗暗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苏璃雪身上。
一边看热闹的淑妃和端妃心里唏嘘,相府的六小姐怎是这副模样!先别看穿着破烂不堪,跟个要饭似的。身子也单薄,就连这住的地方,都那么偏僻破旧,这哪像一个千金小姐住的?分明是贫民窟才有的!
看这样,这位六小姐并不受重视,所以才会放任她受人欺负,也难怪了,今天的宴会上,不曾听到有六小姐这个名号。
“想不到权倾朝野的相爷大人,竟然给自己女儿住那么破的屋子。”端妃挑眉,涂满蔻丹的手指轻轻地拍去身上的几片落叶,满口嘲讽。
苏哲彦下不了台,脸色难看。
太夫人看两位皇妃的神色,心中也猜了八九分。她虽然不喜欢苏璃雪这个孙女,但明面上,还是要让别人觉得相府好,没有亏待任何一个女儿,都是一视同仁的。
为了打破尴尬,太夫人转头吩咐自己的儿子:“彦儿啊,瞧你都找了些什么下人,居然连六丫头都服侍不好,明儿把这些丢人现眼的打发到奴市卖了。”
“是,母亲。儿子一天到晚忙于朝政,雪儿这里,我还特意交代要好好服侍,原以为交给下人们就好,谁知道这些一个个不上心的东西,竟然目中无人。一会我就安排,让人把这院子修整一下,多派些府里能干的丫鬟婆子来。”苏哲彦三两句,把责任全赖在下人的头上。
这脸皮可真够厚的,苏璃雪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但随即而逝,继续柔柔弱弱地求道:“祖母,父亲,救救我和姨娘吧……你们一向最疼雪儿了。”
苏璃雪把“最疼我了”几个字咬得很重,在场的人听得都清清楚楚。太夫人也不好弗下面子,连忙叫人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