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随口回:“还在调查。”
“你们是不知道,他整日坐在那儿,嘴里念叨‘小凡没有杀人’,饭都是我们抬给他的呢。”
“我们不能一直帮他吧?无儿无女的,你们警察管不管?”
女人嘴里碎碎念着,对警察的办事效率颇有微词。
思虑片刻,沈安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女人。
“您收着,连同米和油。麻烦先照顾几日,我们会尽快落实,将老人安排妥当。”
“我不是贪图这点东西。”女人接过袋子,嘴里念叨着:“可也不能一直照顾吧,我家里也穷,上有老下有小的,你们尽快啊。”
“放心。”沈安保证道。
爱占小便宜了些,嘴碎了些,可女人心肠不坏。
交代完,两人慢慢往回走。
走到半道,沈安忽然回过头,拿出手机对老人拍了几张照。
回到车旁,丁浩打开车门,从储物盒拿出包烟,背风点燃。
“你抽烟?”沈安错愕。
丁浩深深吸了口,伴随着叹息声吐出:“堵得慌。”
沈安沉默了。
“你知道吗?前几天我来的时候,老人头发还未全白。”
丁浩指尖的烟缕随风消逝,同远山一点点下坠的夕阳般,半点不由人。
沈安来不及伤风悲秋,因为眼前的线索,全断了。
最了解整件事情的,可能也就这几人。
嫌疑人高凡,死者李晓雨,高凡爷爷,半个好友姜姗姗。
高凡不肯开口,死者不会开口,姜姗姗一知半解,现如今高凡爷爷又神志不清。
老伯家篮球场边的树下,埋葬着一个怎样的故事?
‘老伯’究竟是谁?
明知是解开谜底的关键,却始终找不到。
沈安快疯了。
“能问个问题吗?”用脚尖碾灭了烟头,丁浩扬起脸。
“什么?”
“为什么你如此肯定案子有隐情?”
“直觉!”
“直觉?”
“嫌疑人高凡给我的直觉,她有意隐瞒什么。”
“你为什么一直找‘老伯’?他很重要?”
“怎么说呢。”沈安笑容有些惨淡:“好比我确定房间里有把钥匙,它能打开那台保险柜,保险柜里放着我要的东西,但我始终找不到钥匙。”
丁浩想了想,不确定道:“所以‘老伯’是那把钥匙?”
“可以这么说。”
两人正聊着,丁浩的电话响了。
他接通说了两句,挂了电话看向沈安:“高凡高考成绩查到了,很高。”
“多少?”
“723分。”
听了高凡分数,沈安喃喃自语:“成绩已经出来了,按理说可以逃离对方了,为何偏偏这时候杀呢?”
“人格分裂嘛。”思考一会,丁浩试着解释:“如您所说,她压根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已经忍了这么久,偏偏这时候出手?”
“也许-----忍无可忍了吧。”
“不对!”沈安鼻梁高挺,从镜片缝隙看进去,右眼泛着光芒。
“哪里不对?”
沈安眉头紧锁,重复问自己:“哪里不对呢?到底哪里不对呢?”
几分钟后,他猛地抬头:“回局里!”
“现在?”
“对!”
两人上了车,西边的最后一抹残阳,彻底消失殆尽。